</p>

    张嬷嬷和碧玉同我回侯府，一次次忍受我的拳打脚踢，一次次抱着我哭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我一定会照顾好，保护好张嬷嬷和碧玉，不让她们后悔陪我回侯府，不让她们后悔照顾我一场。</p>

    可现在……</p>

    张嬷嬷抹了一把眼泪，起了身。</p>

    「嬷嬷，别哭，我的小佛堂里，菩萨后面，我藏了几个金锭子，你去取来，买些吃食回来。」</p>

    「好，老奴这就去。」</p>

    张嬷嬷买来吃食。</p>

    我让她吃，可她买的都是一些我能吃的东西。</p>

    我不先吃，她也坚决不吃。</p>

    我喉咙发堵，眼睛发酸。</p>

    我一口一口地吃着她喂我的流食。</p>

    直到我再三拒绝，告诉她，我吃不下了。</p>

    张嬷嬷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p>

    已经冷掉的流食，她吃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像是在吃着什么人间美味。</p>

    等张嬷嬷将所有的食物都吃完，珍惜地连碗底都忍不住舔了一遍之后，我红着眼，不忍地别过了头，控制了许久，才没让自己失控。</p>

    即便是在黄觉寺的时候，在我们最穷的时候，张嬷嬷都极为在意形象。</p>

    我小时候，喜欢蹲在椅子上吃饭，还喜欢把饭含在嘴里。</p>

    她告诫我说过最多的就是：「小姐，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睡有睡相。不管是做主子还是做奴婢，都不能失了体面。小姐，你吃饭要好好吃，不要把筷子插在饭里，不要敲碗，不要把饭含在嘴里，不要舔碗底。」</p>

    一个处处告诫我吃饭礼仪，将这些从小刻在骨子里的管教嬷嬷，如今却……</p>

    我喉咙堵得厉害，第一次出现如此奇怪的情绪。</p>

    但我不想让张嬷嬷发现，不想让张嬷嬷再为我担心，因此，我转移注意力，询问了这两年发生的事。</p>

    张嬷嬷许是怕我知道真相，心里难受，她什么都没说，只告诉我，家中来了一位表妹，名叫柳青青。</p>

    是我娘远方表妹的女儿。</p>

    「嬷嬷，碧玉呢？」</p>

    我刚醒来，看到枯瘦苍老的张嬷嬷，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一时间没发现碧玉不在这儿。</p>

    弹幕里也没有说过碧玉的下落。</p>

    碧玉是和张嬷嬷一起陪着我长大的，我昏迷不醒，她和张嬷嬷肯定是最担心的。</p>

    如今张嬷嬷在这里，碧玉却不在，我难免疑惑。</p>

    我下意识地询问碧玉的下落。</p>

    张嬷嬷却只哭不语。</p>

    哭到后面，张嬷嬷甚至掩面痛哭。</p>

    张嬷嬷的反应，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我哆哆嗦嗦地抓住了张嬷嬷的手。</p>

    再次询问道：</p>

    「嬷嬷，碧玉呢？」</p>

    「嬷嬷，碧玉呢？」</p>

    「嬷嬷，碧玉去哪儿了？」</p>

    不知过了多久，张嬷嬷声音沙哑，满是热泪，数度哽咽地开了口：「小……小姐，表……表小姐说碧玉……勾引少爷，少爷也……也默认了，表小姐就把碧玉给……给发卖了！」</p>

    【不是！根本不是嬷嬷知道的那样的！】</p>

    【是绿茶表妹和白眼狼兄长林俊因为太子闹别扭，林俊郁结在心，看到被绿茶表妹派去试探他，给他送点心的碧玉，起了斗气的念头，强行侮辱了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