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济于事。”
“那么向玛奈弗太太去借啊……劝劝奥棠丝让你去,或者,老实说,别给她知道,你自顾自去!”
“我就是这么想,”文赛斯拉说,“我刚才说不去,是免得奥棠丝难受。”
“你听着,文赛斯拉,我太喜欢你们两个了,不能不把危险预先告诉你。要是上那儿去,你得十二分留神,因为那个女人是一个妖精;个个人一看见她就爱上她;她那样的坏,那样会迷人!……她有艺术品那样的魔力。你借了她的钱,可不能把你的灵魂做抵押。要是我的甥女儿受了欺骗,我要一辈子的过意不去……呃,她来了!咱们别提了,你的事由我去安排就是。”
“你得谢谢贝特,”文赛斯拉对妻子说,“她答应把积蓄借给我们,救我们的急。”他对贝特递了一个眼色,贝特懂了。
“那么我希望你开始工作,我的宝贝,嗯?”奥棠丝说。
“欧!明天就动手!”
“就是明天这两个字害了我们,”奥棠丝笑道。
“啊!亲爱的,你自己说吧,是不是每天都有打岔,都有阻碍,都有事儿?”
“是的,你说得不错,亲爱的。”
“我这儿有的是念头!……”斯坦卜克敲了敲脑袋。“噢!我要叫所有的敌人吃惊。我要做一套餐具,十六世纪的德国式的,幻想派的!我要捏出许多草虫,安放许多孩子,穿插许多新奇的,名副其实的喷火兽,实现我们的梦境!……啊,这些我都拿稳了!做出来一定是又精致,又轻巧,又复杂。沙诺临走听得出神了……我就需要人家鼓励,最近那篇关于蒙柯奈纪念像的文章,使我灰心到了极点。”
那天,在奥棠丝走开一会只剩李斯贝特与文赛斯拉两人的时候,艺术家和老姑娘商量好,准备第二天就去拜访玛奈弗太太,要就是太太答应他去,要就瞒着她去。
瓦莱丽,当夜得知了这个胜利的消息,逼着男爵把斯蒂曼,克洛德·维尼翁,和斯坦卜克请来吃饭。她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支配他,就象那些女人支配老年的男人,有办法叫他们跑遍全城,把谁都央求得来满足她们的利益或虚荣。
第二天,瓦莱丽全副武装,那种打扮是巴黎女人挖空心思来卖弄她们的姿色的。她把自己细细端详,好似一个男人去决斗之前,把虚虚实实的剑法温习一遍。没有一丝皱痕,没有一条褶裥。瓦莱丽把皮肤收拾得象凝脂白玉,那么柔软,那么细腻。再加上几颗惹眼的痣。大家以为十八世纪的美人痣业已失传或者过时,其实并不。现在的女人比从前的更精明,会运用大胆的战略勾引人家的手眼镜。某人第一个发明缎子结,中间扣一颗钻石,整晚的引人注目;某人又开始复古,戴上发网,或在头发中间插上一支匕首形的别针,叫人联想到她的束袜带;某人用黑丝绒做袖口;某人又在头巾上缀坠子。等到这一类的钩心斗角,卖弄风骚或表示爱情的战术,演变为中下阶级的时候,心思巧妙的创造者又在发明别的玩意了。瓦莱丽存着必胜的心,那晚点了三颗痣。她用药水把淡黄头发染成灰黄。斯坦卜克太太的头发是赭黄的,瓦莱丽要显得处处地方与她不同。经过了这番改造,她浑身有点儿特别刺激的,异样的情调,使她的信徒们暗暗惊奇,蒙泰斯甚至问她:“你今晚怎么的?……”此外她戴了一条相当宽阔的黑丝绒项链,衬托她雪白的胸脯。第三颗痣,象我们祖母时代的款式,贴在眼睛下面。①在当胸口最可爱的部位,系一朵最美丽的蔷薇,叫所有三十以下的男人不敢正视。
“这不是可以上谱、可以入画了吗?”她一边说一边对镜子做各种姿态,活象一个舞女练习屈膝的动作。
李斯贝特亲自上中央菜市场;那顿夜饭,应当象玛蒂里讷在主教款待邻区教长时做得一样精美。
斯蒂曼,克洛德·维尼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