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妇,我要向他证明,一个肚子好当团长,脑袋好当巴黎市长的老头儿,决不让人家白白拐走他女人……”
“我的地位只许我听,不许我说,”贝特回答,“你跟我谈话尽可以放心,我决不泄漏一个字。干吗你要我改变这种作风呢?那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顶好的老姑娘……可是告诉你,事情也有例外的。譬如说,他们从来没有定期给你什么津贴……”
“我有我的傲气,不愿意白受人家的钱。”
“嗳,要是你帮我出气,我就替你存一万法郎的终身年金。好姨子,约瑟法的替身是谁,只要你说给我听了,你的房租、你的早点、你多喜欢的咖啡,统统就有了着落,你可以享受地道的莫卡咖啡①……嗯?嗯?真正的莫卡咖啡多香噢!”
①原产于阿拉伯的上等咖啡。
“虽说你一万法郎的终身年金每年有五百法郎利息,我觉得还是人家对我的信任要紧;因为你瞧,克勒韦尔先生,男爵对我挺好,要代我付房租咧……”
“哼,能有多久噢。你等着瞧吧。男爵哪儿来的钱?”
“那我不知道。可是他花了三万多装修新屋,给那位好出身的小太太……”
“好出身!怎么,还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坏蛋,他倒得意啦!怎么就轮到他一个人?”
“一个有夫之妇,极上等的,”贝姨又说。
“真的?”克勒韦尔一方面动了欲火,一方面听到上等女人这几个奇妙的字,睁大了眼睛,放出光来。
“真的;又会音乐,又是多才多艺,二十三岁,脸蛋儿又俏又天真,皮肤白得耀眼,一副牙齿象小狗的,一对眼睛象明星,一个美丽无比的额角……一双小巧玲珑的脚,我从来没有见过,不比她束腰的那片鲸鱼骨大。”
“耳朵呢?”克勒韦尔听到人家描写色情的部份,马上兴奋得了不得。
“上谱的,”她回答。
“是不是小手?……”
“告诉你,一句话说尽,这是女人之中的珍珠宝贝,而且那么端庄,那么贞洁,那么温存!……一个美人,一个天使,雍容华贵,无美不备,因为她的父亲是一个法国元帅……”
“法国元帅!”克勒韦尔提高了嗓子直跳起来。“天哪!该死!混账!……啊!下流坯!——对不起,贝姨,我气坏了!
……我愿意出十万法郎,我相信……”
“是啊,我告诉你那是一个规矩的、正派的女人。所以男爵着实花了一笔钱。”
“他一个钱都没有啦……我告诉你。”
“可是他把她丈夫捧上去啦……”
“捧到哪儿?”克勒韦尔苦笑着问。
“已经提升了副科长,还要得十字勋章,做丈夫的还会不巴结吗?”
“哼,政府应当留点儿神,不能滥发勋章,污辱我们已经受过勋的人,”克勒韦尔忽然动了义愤。“可是他怎么能够左右逢源,这个讨厌的老男爵?我觉得我也不见得比他差呀,”他照着镜子,摆好了姿势。“爱洛伊丝常常说我了不起,而且在女人们决不撒谎的时候说的。”
“噢!”贝特回答说,“女人是喜欢胖子的,他们多半心地好。在你跟男爵之间,我,我是挑你的。于洛先生很风雅,生得漂亮,有气派;可是你呀,你生得结实,而且,呕……你似乎比他更坏!”
“真是奇怪,所有的女人,连那些虎婆都是喜欢坏男人的!”克勒韦尔嚷着,得意忘形的走过来搂着贝姨的腰。
“问题不在这里,”贝特接着说,“要明白一个女人到手了那么些好处,决不肯为了区区小惠就欺骗她的保护人的;代价恐怕不是十几万法郎的事,因为这位小太太的丈夫两年之内会升做科长……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