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绮梦
几日,你见着于小姐了么?”
褚琰脚下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却甚是随意,“哪个于小姐?”
“就是在浮曷寺偶遇的那位姑娘,前几日在知州府衙前托你寄了封信。”
褚琰心头微晃,莫名的生出一股心虚来,毕竟说起来他现在都还没与于卿相识,也不想叫褚誉想多了,便刻意掩饰道。
“哦,那事啊,我见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手给办了。”
他说话间已走上了石阶,褚誉目光不动,半晌又问了句,
“你不记得她了么?”
“不就一个姑娘,我该记得么?”
褚琰回过头,月光下一双飞扬的眉眼甚是清华从容,他散漫的样子一如既往,褚誉微微笑了,摇了摇头,终是慢慢踱出了院子。
而实际上,褚琰的内心可别提多别扭了。
说起来他连于卿的脸都没见过,却是几次三番为她破了例,带着些懊恼与燥郁,褚琰欲唤寅兆备些热水泡个澡,却见他人正站在台阶下看着自已。
“二少爷,其实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臊的,告诉大爷他也能帮你早日定下,也不必你在私下里挤兑那汤家少爷了。”
他都看见了,都说二少爷不近女色,这不还没在哪,醋劲可大的很呢。
“你找打是吧?”
寅兆嘿嘿一笑,再不敢打趣,只跑去吩咐了热汤,盼着褚琰能好好解解疲乏与怨气。
他想起这两日府里新开了一坛青梅酒,便一并温了壶,给褚琰送到了浴房里。
热气蒸腾,水汽氤氲,褚琰在席上没饮酒,这会儿泡在水里喝上两杯也甚是惬意。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间看着些腌臢的东西,他今日的梦,着实是有些过了。
那是一个梦中梦,简单来说,他梦见自已在让梦。
梦中的自已也像是半醉的状态,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周遭的画面却像是起了雾气的温室,热燥,还有些甜蜜。
那是她身上栀子花的香味,逐渐成形,具象为那双柔软纤细的小手,虚扶在他的前襟,又缠在他的脖颈。
褚琰只感觉头脑晕的厉害,却是紧紧揽住了她的腰肢,垂首吻在那张模糊的脸上。
他们像是站在一座小桥上,水光波荡的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褚琰感觉胸腔里有火在灼烧,几乎要燃尽他的理智。
可那感觉却很不真实,梦中的自已迷蒙的醒来时,褚琰也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然而他的脸上还带着不寻常的红晕,只要稍稍一晃神,脑子里便全是那荒唐的情景。
如果一切如他推断,梦中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发生过,那么就是说,他曾在梦里,肖想过那些事?
褚琰泄气的仰头靠在桶边,突然就有点烦躁,心思不由的转到那封信上,也不知道她那办法,到底何时才能奏效。
而且若是这次有什么变故怎么办?他越想越是坐不住,腾地一下站起来,披了袍子便唤来了寅兆。
“你派人去陵南一趟。”
寅兆领命,只瞅着自家少爷的脸色,总像是带着阴测测的意味。
他不免就有些通情那汤家公子,怎么好死不死偏就撞上了铁树开花,这下别说亲事了,不脱层皮估摸着都很难收场。
只是寅兆没算到的事情还有一样,就连坐上的褚琰也是有些摸不清头绪。
照理说于卿都嫁给他了,就算是回忆,怎么会只忆起自已在梦中肖想她的事呢?
褚琰的表情甚是纠结,深邃的眼眸淬着微凉的烛光,寅兆悄悄看了,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退了下去。
……
两日之后,天气终于是放了晴,于卿借着与梁妙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