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
,这姑娘突然表现出来的,他已证明是很难打动的冷谈情绪,正是由于他们身体的长久分离所引起的。他拒绝这个孩子——她子宫里的花朵——就是拒绝她怀孕的身体。对他来说,这就更有理由对她的肉体表现出兴趣,挑起她少女的身躯去对抗她母性的身躯,使前者成为他的同盟。
结束了这个分析后,他感到心中产生了新的希望。他挤压着茹泽娜的肩膀,靠得更近,quot;我讨厌咱们吵架。我们别着急,一切结果都会好的,主要的是我们在一起。让我们把今天晚上留给我们自己吧,它将会和上一次晚上一样美好。quot;
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在他体内的某个深处,骚动着对她裸体的渴望,这给了他愉快,肉欲也许会证明是一个他能最后和她沟通的共同语言。
quot;那我在哪里和你见面?quot;她问。
克利马明白,在音乐会后同她会面会引起公众看出他们的亲密,但这实在没有法子。quot;音乐会一结束,就到后台来见我。quot;
14
当克利马匆匆赶往俱乐部,去参加最后一次排练时,茹泽娜长久地搜索着周围。刚才在汽车里,她在后视镜里发现了弗朗特,他骑着摩托车跟踪他们,但现在哪里都看不见他。
她感到象是一个逃避时间的人,她知道到明天她将不得不做出她的决定,并且会象以前一样混乱不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她信任的人。她的家人看上去都象是陌生人。弗朗特爱她,但正是因为这个,她不信任他(就象雌兔不信任猎人)。她不信任克利马(就象猎人不信任雌兔)。她与同事友好,但她甚至也不完全信任她们(就象一个猎人不信任同伙)。她一生都是踽踽独行,除了最近几个星期,她和她体内的一个陌生同伴结伴而行,有人说它是她最大的幸运,而有人则说它恰恰相反,是一个她丝毫感不到和它有真正密切关系的同伴。
她不知道。她一点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脚会把她带往何处。
她经过斯拉维尔饭馆,这是镇上最糟的吃饭地方,一个很脏的餐馆。本地居民来这儿狂饮啤酒,在地板上吐痰。这餐馆也曾有过好日子,从那时以来,留下了一个有着三张木桌和几把椅子的小花园(木桌和椅子曾经漆成红色,但如今己剥落退色)。一个布尔乔亚快乐的纪念——花园聚会,露天舞蹈,女士们的阳伞卖弄风情地撑靠在一棵树上。然而,茹泽娜对那些日子知道些什么,一个一辈子走在一座无穷的现在这个狭桥上的姑娘,一个没有任何过去的回忆的姑娘!她没有看见一把消逝己久的粉红色阳伞的影子,她只看到三个穿蓝色工装裤的男人,一个美丽的女人,还有一瓶酒搁在没有桌布的桌上。
其中一个男人冲她大声叫喊,她转过身,认出是那个穿破旧毛线衫的摄影师。
quot;来加入我们。quot;他招手道。
她依从了。
quot;这位可爱的姑娘今天帮我们拍摄了一部色情短片。quot;摄影师把茹泽娜介绍给那个女人,她伸出手含糊了说了一个名字。
茹泽娜在摄影师旁边坐下。他把一个杯子放在她面前,斟满酒。
茹泽娜很庆幸遇到一些事,这样她就不必想到去何处和做什么,她也不必对她的孩子做出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