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诗人自渎(一)(2)
上他们去了电影院。第七天他们又出去散步。外面刺骨的寒冷,他穿着一件轻便大衣,外套下面没穿毛衣(玛曼督促他穿的那件针织灰背心似乎只适合那些乡巴佬)他也没有戴帽子(姑娘曾夸赞他蓬乱的头发,说他的头发就象他本人一样不驯服)。由于那双长统袜的松紧带松了,袜子老是滑到他的小腿上,他便穿了一双灰色短袜(他忽略了袜子与裤子的不协调,因为他还不懂得雅致)。
他们在七点左右见面,开始朝城郊慢慢走去。通过郊区空地,雪在他们脚下嘎吱嘎吱地响;他们不时地停下来接吻。她身躯的顺从给他留下相当深的印象。到那时为止,他与女孩子们的关系就象一次沉闷的攀登,他缓慢地从一个台阶爬到另一个台阶:要等很久,姑娘才会让他吻她,又要等很久,才会让他把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当最后他设法摸到她的屁股时,他自己认为已走了很长的路——毕竟,他从没有再继续走下去。然而,这次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同一般。这个女孩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毫不防御,百依百顺,他想摸她什么地方就可以摸她什么地方。他把这看作是爱的示意,但同时他又感到窘迫,因为他不很知道怎样使用这一未曾料到的特权。<kbd>http://ww</kbd>
那天(第七天),姑娘告诉他,她的父母经常不在家,她很想邀请雅罗米尔到她家去。这些眩惑的话一下子说出来以后,接着就是长时间的沉默;他俩都意识到在一幢无人的房子里幽会意味着什么(让我们回想,这位年轻姑娘在雅罗米尔的怀里是毫不设防的)。他们一动不动,沉默了好一会儿,姑娘才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quot;我相信,就心而论,是没有什么折中的。爱就是你把一切都献给对方。quot;
雅罗米尔非常赞同,因为他也相信爱就是一切。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停下来,带着悲悯的神情凝视着姑娘(忘记了这是夜里,悲悯的神情在黑暗中很难看出来),然后开始狂热地抱她,吻她。
沉默了一刻钟,姑娘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她告诉他,他是她邀请去她家的第一个男人。她说,她有许多男朋友,但他们不过是朋友而已。他们已习惯了这一点,开玩笑地称她是石头姑娘。
雅罗米尔非常高兴地得知,他是石头姑娘的第一个情人,但同时他又有一种怯场的感觉。他听说过各种有关爱情行为的故事,知道使一个姑娘失去贞洁通常被认为是相当困难的事。他发现他的思想在开小差,很难加入姑娘的谈话。他沉浸在对那个许诺的事件的欢乐和不安之中,这个事件将标志着他生活史上的真正端(他突然想起这个想法与马克思关于人类从史前史向历史飞的著名论断十分相似)。
尽管他们谈话不多,他们还是在全城散步了很长时间。夜深了,天气愈来愈冷,雅罗米尔感到寒气透过了他穿得单薄的身子。他提议找一个地方暖和一下,但是他们离市中心太远了,四下里看不见一个旅馆和其它公共场所。当他最后回到家里时,他周身都冻僵了(散步快结束时,他不得不拼命不让牙齿打战)。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的喉咙痛得厉害。玛曼拿来一支温度计,诊断出他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