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 同窗友认假作真 女秀才移花接术
之说:“这件事做成,就愈加出奇了。小弟在家专望。”两人大笑而别。杜子中把这些话和闻小姐说了,闻小姐说:“他盼望久了的,也怪他不得。还是赶紧去成都,周全了这事。
小姐仍旧带了闻龙夫妻跟着,同杜子中到成都来。认着日前的饭店,歇在里头。杜子中叫闻龙拿了帖子去拜富员外,员外听见说是新进士来拜,不知是什么缘故,吃了一惊,慌忙迎接进去。坐下了,说:“不知大人为何贵足赐踏贱地?”子中说:“学生在此经过,听说有位景小姐,是老丈令甥女,才貌出众。有一敝友,也叨过甲第了,欲求为夫人,故此特来奉访。”员外说:“老汉有个甥女,他要自己择配,前不久看上了一个进京的闻舍人,已经纳下聘礼,大人见教迟了。”子中说:“那闻舍人也是敝友,学生知道他已经另有所就,不来娶令甥女了,所以敢来作扰。”员外说:“闻舍人也是读书君子,既然已经留下信物,两心相许,怎可误人家儿女?舍甥女毕竟也要等他的回信。”子中拿出日前景小姐的诗笺来说:“老丈请看这纸上,不是令甥女写给闻舍人的么?因为闻舍人无意来娶了,所以拿给学生做执照,来为敝友求令甥女的。这就是闻舍人的回信了。”员外接过来一看,认得是甥女手笔,沉吟说:“日前闻舍人也曾说是聘过了的,我们不信他的话,是逼他应承的。原来当真有这话。老汉且去和甥女商量一商量,来回复大人。”
员外别了进去,一会儿出来说:“适间甥女听见说了,很是不快。她也说得是:就是闻舍人负了心,一定要等她亲身见一面,还了他玉闹妆,作为诀别,才可以别议姻亲。”子中笑着说:“不敢欺瞒老丈,那玉闹妆,也就是敝友魏撰之的聘物,不是闻舍人的。闻舍人因为自己已有姻亲,不好回答,就为敝友转定下了。这是当日埋伏下的机关,不是今天无故而来。”员外说:“大人虽然如此说,敝甥女岂肯心服?必定要闻舍人亲自来说明才好。”子中说:“闻舍人不能再来了,有拙荆在这里,可以进去一会令甥女,等她和令甥女说些备细,令甥女必当见信。”员外说:“有尊夫人在这里,正好和舍甥女面会一会,有话可以明说,省得传递消息。最妙,最妙!”
当即就叫日前那老姥来接杜夫人。老姥一见闻小姐,觉得举止形容有些面善,只是改装过了,一时想不出。一路看着,只是迟疑。接到隔壁,里边景小姐出来相接,各道了万福。闻小姐对景小姐说:“认得闻舍人么?”景小姐见模样相像,还只以为是舍人的妹妹,回答说:“夫人和闻舍人是什么亲戚?”闻小姐说:“小姐这样会识人,难道这样眼钝?日前过蒙见爱的闻舍人,就是妾身嘛。”景小姐吃了一惊,仔细一认,果然一毫不差。连老姥也在旁也拍手说:“是啊,是啊。我方才总说面庞熟得紧,那知就是日前的舍人。”景小姐问:“请问夫人日前为什么那样打扮?”闻小姐说:“老父有难,进京辩冤,所以乔装作男子,以便行路。前日过蒙见爱,再三不肯应承,就是这个原故。后来见难推却,又不敢实说真情,所以代友人纳聘,以待后来说明。如今纳聘人已经登黄榜,年纪也和小姐相当,故此愚夫妇特来奉求,为小姐了这一段姻缘,报答前日厚情。”景小姐见说,半晌做声不得。老姥在旁说:“多谢夫人美意。只是那位老爷姓甚名谁,夫人如何也叫他是友人?”闻小姐说:“幼年时节,曾共学堂,后来同在学中,和我家相公三人年貌相似,是异姓骨肉。知道他没有定亲,所以前日就有心替他结下了。这人姓魏,好一表人物,就是我相公同年,也不辱没了小姐。小姐一去,也就做夫人了。”景小姐听了这一篇话,晓得是个少年进士,有什么不喜欢?叫老姥陪住了闻小姐,背地去把这些话备细告诉员外。员外听见说许了个进士,岂有不撺掇之理?真个是一让一个肯,回复了闻小姐,转告了杜子中,当即就说定了。富员外设酒谢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