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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母亲说这双眼睛是上天的恩赐，如果离别时间己到，王舟就可以和妈妈说，妈妈一定会好好的告别。

    说这话时，王舟看着正在笑的母亲，勃勃的生机绕着母亲的酒窝转，像是骄阳下的漩涡，特别好看。

    医院的门一首不会关，走在住院部里的长廊，这里有很多和母亲生了一样病的人，老的少的，身上长了些怪异的鳞，在那些鳞的间隙，血肉被撕扯出一个个口子，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正渗着血，王舟看到那些人有的己经很难再榨出一点生机了，不由得有些难过；不过那些还有些生机的病人，仍笑着和医生讨论着病情，王舟又感到了些力量。

    站在母亲的房门前，王舟有些出神，去年拜火时，王舟问起多久才能和母亲一起，父亲也只是苦笑着说下次下次，王舟不想等下次了，于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两张做工干净的椅子靠墙摆着，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了一人，着一身道袍，道簪绾发，约莫六七十岁，是王舟的外公；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房间的中间布着一张床，床上那人，一呼一吸间，胸口上下起伏得吓人，整个人像是破烂的鼓风箱，无论什么时候无法再动弹都不奇怪。

    王舟盯住那人的脸，整个右脸的五官己经扭曲得不成样子，原本眼窝的地方覆了层紫色的绒被，应该是某种生在暗处的菌体，以紫色绒被为中心，周围的皮肤覆着一层棕色的角质，又层层皲裂，像极了树的表皮；至于那人的左脸，最是不幸，虽然也布了些棕色的角质，但五官的布局仍看得出过去的样子，王舟一眼认出了，那就是他的母亲。

    外公走到王舟身后，左手搭在王舟左肩上，轻轻抚着衣褶，外公知道他看得见那生人与死者的边界，问道：“还有多久？”

    王舟看着床上的母亲，几乎不会比死者更糟了，王舟说不出话，只是抿嘴沉默。

    良久，老人叹了口气，拍了拍王舟的肩膀，推开房门，把一切时间都留给了这对母子。

    王舟有些难过，但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