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羊博士结婚。羊128只。

    1942年，长子出世（即现在的海豚宾馆老板）。羊181只。

    1946年，羊博士的绵羊牧场被作为美国占领军演习场接收。羊62只。

    1947年，任职于北海道绵羊协会。

    1949年，夫人因肺结核去世。

    1950年，就任北海道绵羊会馆馆长。

    1960年，长子在小搏港绞断手指。

    1967年，北海道绵羊会馆关闭。

    1968年，quot;DOLQELquot;开业。

    1978年，接受青年不动产商关于羊照片的提问——即我的提问。

    quot;得得。quot;我说。

    quot;无论如何都想见见你的父亲。quot;我说。

    quot;见是没有问题。可是父亲讨厌我，所以对不起，只二位单独上去好么？quot;羊博士的儿子说。

    quot;讨厌？quot;

    quot;因为我缺了两只手指，脑袋又没了头发。quot;

    quot;是这样，quot;我说，quot;人像是有些古怪。quot;

    quot;由做儿子的我说是不大好——实在古怪。自从和羊发生关系后，整个人完全变了。非常难以接触，有时甚至残酷。但实际上他是个内心温和的人。这点听他拉小提琴即可听出来。是羊伤害了父亲，又通过父亲伤害我。quot;

    quot;你喜欢父亲吗？quot;女友问。

    quot;嗯，是的，是喜欢。quot;海豚宾馆老板说，quot;但父亲讨厌我。出生以来他一次也没抱过我，也没给过我一句温暖的话。我缺了手指秃了脑袋之后，还时不时拿这个欺负我。quot;

    quot;肯定不是诚心欺负。quot;她安慰道。

    quot;我也那样认为。quot;我说。

    quot;谢谢。quot;

    quot;我们直接去见，能见到么？quot;我问。

    quot;不清楚。quot;老板说，quot;不过有两点如果能注意的话，大约是可以见到的。一点是明确他说想问有关羊的事。quot;

    quot;另一点呢？quot;

    quot;不要说是从我口里听来的。quot;

    quot;好的。quot;我说。

    我们向羊博士的儿子道谢后爬上楼梯。楼梯上凉瓦瓦潮乎乎的。电灯若明若暗，拐角处积满灰尘。旧纸味和体臭味充溢四周。我们走过长长的走廊，按老板说的，敲响尽头处的一扇旧门。门上端贴一块写有quot;馆长室quot;字样的塑料牌。没有回音。我们又敲一次，仍无回音。敲第3遍时听得里面有人哼哼。

    quot;讨厌！quot;里面传出语声，quot;讨厌！quot;

    quot;我们就羊的事向您请教来了。quot;

    quot;滚一边去！quot;羊博士在里面吼道。就73岁来说，声音相当铿锵有力。

    quot;请您务必接见一下。quot;我隔门喊道。

    quot;羊没什么好说的，混账！quot;

    quot;还是应该说的，quot;我说，quot;关于1936年不见了的那只羊。quot;

    沉默片刻。之后门霍地打开，羊博士站在我们面前。

    羊博士头发很长，雪一样白。眉毛也白了，如冰柱挂在眼前。身高1.65米左右，体格健壮。脸上棱角分明，鼻梁以滑雪场跳台般的角度挑衅性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