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流浪艺人阿尔托利克斯
雅并不是一件难事,卡西乌斯,”卢克列梯乌斯微笑说。“只要你真的下决心想获得她的热吻。”
“啊,她决不会要你长久请求的,我敢向你保证,”梅特罗比乌斯附和道。
“你看,她是不是很象她的弟弟?”
“姐弟俩就象一个杏核中的两半瓣杏仁……如果克洛狄雅容上男人的衣服,人家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分辨他们了。”
那时候,人群几乎每走十步就停顿一下,因此阿尔托利克斯可以在很近的距离内,仔细观察那个卡西乌斯不断向她投去爱恋目光的姑娘。她正站在拱廊的一根圆柱旁,显得高大、丰腴而又年青——她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她穿着一件最细的羊毛织成的白色短衣。衣服上镶着紫色的花边,腰间用带子紧紧束住,显出了她柔软婀娜的姿态和她那使人心神摇荡的丰满肉体的曲线。她的手臂和肩膀虽然已经白得令人炫目,但她的脸似乎更加白嫩;只有浮在她颊上的可爱的红晕,才说明这脸、这肩膀和这胸脯都不是属于一座由不朽的菲狄乌斯用晶莹的巴罗斯岛大理石刻成的女神雕像,而是属于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她的脸被一绺绺浓密而又柔软的红色鬈发衬托着。她那淡蓝色的闪闪发光的两眼,蕴含着大胆的甚至是厚颜无耻的表情。跟这个已经被第一个丈夫离弃的美人并肩站在一起的少年,是跟她极其相象的克洛执乌斯。他刚满十四岁,光看看他那天真无邪的孩子脸,谁也猜想不到他将来会变成一个反叛的保民官和一个极其残忍的人。他命中注定要在未来替罗马招来纷争、分裂和暗杀的混乱局面。
“那些迷信的人想象出来的狄爱娜或者维纳斯怕都没有象她那么美!”卡西乌斯在默默地心神摇荡地注视了一会儿以后叫道。
“维纳斯,她自然是维纳斯,”季杜斯·卢克列梯乌斯·卡鲁斯微笑着说。“不要牵涉到狄爱娜的头上去吧;她太圣洁了,似乎不能把她拿来与这个卖淫女人‘夸特伦达里雅’相比。”
“谁替克洛狄雅起下这么可耻的绰号的?……谁敢这样侮辱他?”狂怒的卡西乌斯叫道。
“那批嫉妒的贵妇人,她们淫荡的程度虽不在她之下,但是无耻和美丽的程度却不如她。她们忍受不了她,因此就把她当作她们无情的讥笑和不可遏制的憎恨的靶子。”
“就是她,你们看呀!”梅特罗比乌斯叫道。“第一个送这绰号给克洛狄雅的人就是她!”
于是,老戏子指着一个高个子的女人。那个女人,按照她的装束看来,显然是一个贵族太太。她的身材很苗条,但她的脸却流露出严肃甚至是冷酷的表情。她站在离开克洛狄雅和她的弟弟所在的那些圆柱不远的地方。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位神情和气派极其尊严的三十几岁的高个子贵族。他有非常宽广的前额,毛毵毵的浓眉,一对没有神气的近视眼和一个鹰嘴鼻。他的脸是非常特出的,给人以一种精神极其凝聚集中的印象。
“那女人是谁?台伦齐雅吗?西塞禄的老婆?……”
“对啊,正是她……她不是和她那位可敬的丈夫站在一起吗?”
“啊,她真是一位最有资格斥责别人罪恶和淫荡的女人!”卢克列梯乌斯微笑着讽刺道。“可是知道她的亲妹妹贞女法琵雅和卡提林纳之间的渎神关系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对赫克里斯起誓,如果监察官要去检查克洛狄雅的不道德行为,那他应该先去检查法琵雅的更不道德的行为。”
“唉!”梅特罗比乌斯显出一副怀疑的神情摇摇头说。“我们现在已经堕落到这样可耻的地步,如果严厉的毫不受贿的老卡图还在人世(他是我们所有监察官中最严正刚直的一位),如果他直到现在还在罗马;他真不知道怎么下手整顿这放浪腐化的风气呢。我对卡斯托尔和波鲁克斯起誓,如果他必须驱逐—切没有权利住在这儿的女人,罗马就一定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