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仪仗官辛普烈齐奥显示了他最高贵的品质
,但无论如何是物质的力量,既然如此,难道我们还能相信所谓神这样的东西吗?同志们,请允许我按照我们的看法和信念来祝贺我门神圣的事业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为了我们精神上的团结一致,为了我们无畏的心,为了我们角斗士营垒中短剑的力量,干杯!”
大家都一齐站起来接受伊壁鸠鲁人的祝贺,把各人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重新坐下来,继续进行生气勃勃的谈话。
密尔查是主持宴会的准备工作人员,但她并没有跟客人们坐在一起,只是站在一旁。她裹着一件淡蓝底子夹银色长条的亚麻布无袖长袍,用充满了柔情的目光,在视着斯巴达克思——由于他那光辉的胜利,他是在那一天受到大家热烈庆贺的中心人物。密尔查那苍白而且常常显得是悲哀的脸,在不久前还看不见微笑倒可以看见泪水的脸,在那一天却显得宁静而又幸福。但是不难明白,她的幸福是极其短促的,她非常勉强地遮掩了她内心的凄楚和痛苦。
阿尔托利克斯用充满了爱情的两眼,不住地望着密尔查,似乎他正在用他温柔的目光追逐着她。她呢,也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偷偷抬起眼睛来望一下这位可敬的小伙子。在最近这一时期中,这位高卢小伙子变得苍白而又消瘦了,这是由于他受到不可摆脱的爱情的折磨。这爱情已经控制了他的灵魂,使他没有一分钟能够获得休息和安静,而且又好象什么病症一般,正在不断地削弱他的极健旺的身体。
阿尔托利克斯很早就已不注意任何人,也不参加斯巴达克思的客人们的愉快的谈话了;他沉默地动也不动坐在那儿望着密尔查,而密尔查呢,却不断地望着她的哥哥。密尔查对斯巴达克思的一片忠诚以及她为他极其欣喜的神情,使她在阿尔托利克斯的眼光中变得更加可爱、更加美丽了。高卢小伙子对色雷斯姑娘注视了好久,但突然他在一阵狂热的冲动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完全忘掉了自己的羞怯,出人意料地高高举起了酒杯,说:
“同志们,让我们为我们亲爱的领袖的妹妹,为可爱的密尔查的幸福干杯!”
大家都喝了酒,而且除了密尔查之外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突然涌现在小伙子脸上的红潮;当阿尔托利克斯叫出密尔查名字的时侯,色雷斯姑娘哆嗦了一下,很快地向他转过身子,几乎不知不觉地向他投去感激同时又是责备的眼光。接着,她明白自己已逾越了她所决定的、对待阿尔托利克斯必须永远采取审慎态度的界限,因此她也突然把脸涨得通红,而且羞愧地低下了头。她再也不敢对任何一位客人望上一眼,只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默默地不说一句话。
宴会又继续了一小时光景,时间在这些具有真挚友情的人们的热烈的交谈、快乐的打趣和嘲弄中溜走了。
当同志们和斯巴达克思告别的时侯,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由于斯巴达克思是一个天性倾向于忧郁和幻想的人,他在送走了他的客人以后还在营帐门口站了好久。他纵目远望宽广的角斗士营垒,欣赏着日落时的景色。
但在他的脑中却驰骋着种种念头,他想起了“自由”这一具有魔力的字眼的威力。时间还不到一年,它已经唤起了五万个被压迫的人,在这之前他们被剥夺了一切权利、一切前途和一切希望,被卑贱的生活折磨得非常粗野而且失却了人的风貌。但是“自由”这一字眼使他们站起来了,使他们变成世界上最好的战士,在他们的心灵中注入了忘我的勇敢、自我牺牲的精神以及对他们的尊严的自觉。他也想到这一神奇的具有极大魔力的字眼对他自己的作用——它已使他从一个可怜的被蔑视的角斗士,变成一个使敌人望而生畏的、英勇的起义大军的领袖。它磨炼了他的意志,使他能名克服存在他内心中的一切强烈感情,甚至包括了他对范莱丽雅的高贵而又伟大的感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