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
,也不去擦拭,只恨不得自已去替了她难受,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宽慰的话,只是抚着她的头,缓缓说道:“那时侯你父亲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官府,三天两头就被带去问话,没有什么错处也被挑出不是。我记得有一次,被带去了还几天也不见回来,我心里着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静静等着。直到五天后,你父亲才被拖回来,浑身是血,揭开衣服一看,到处都是鞭痕,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往外流着血。我是最怕见血的,以前一见血就晕,可那次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他们不让请大夫,更把下人都撵走了,你和你哥哥又还小,我就拿了家里的药箱子,一点一点给你父亲上了药,现在想起来也是害怕。”
素筠听了心里又是一惊,没想到父亲竟吃过这样的苦,也是从那以后才逃到锦州去的吧,她轻声说:“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这些。”
沈太太轻轻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让什么,以前不管吃过多少苦,现在不都全好了,素筠,这些痛苦不过是道坎儿,总能跳过去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怕我跳不过去。”
沈太太正欲说什么,兰秀敲门进来道:“小姐,张副官来了。”
素筠便直起身,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告诉他我马上就下来。”
兰秀应了一声就下了楼,素筠才转过头对母亲说:“妈,我一会就回来,收拾好东西就去锦州。”
沈太太一脸疼惜地看着女儿,却也知道这个女儿外表虽然柔弱,内心却十分坚强,只道:“总得吃点再去吧。”
素筠道:“回来再吃吧,这会也没有什么胃口。”略整了整衣服,拎了手袋就下去了。
一路无语,张一铭也瞧出不对,却也不敢随便搭话,就这样到了帅府。
下过雨的空气是极好,带着湿湿的水汽,又有一种清香伴着风夹杂而来。
柏聿铖只坐在花园旁的凉亭中藤椅上,藤制的高几上摆着几样茶点,却一点也没有动,他只拿着报纸静静看着,眉头紧皱,深深思索着。
一个侍卫匆匆跑过来在耳边说了什么,他只轻轻点了点头,将报纸一合,放在高几上,就见张一铭带着她走了过来。
她素来温婉从容,没有半分不合时宜,今日却是眼眶微红,眼底的青黑怎么也遮掩不了,想必是夜里睡得不好,这个样子叫他着实吃了一惊。细细想了一下,昨晚虽有不和,后面却已开解,定然不是因为昨晚的事,心里便镇定下来,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素筠勉强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告几天假,家里出了点事。”
柏聿铖却有些担忧,道:“自然可以,这几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府上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绍铮的,沈小姐只管开口便是。”
她低着头,细细如糯米般的牙齿用力咬着嘴唇,仿佛是什么极难说的事,他也不逼她,只是静静等着。看着她嘴唇颜色鲜艳异常衬得脸色越发苍白,她像是一支残荷在风中摇摇欲坠。半晌,她抬起头,眼睛里一片迷茫神色,看着他身后的梧桐叶子伴着微风轻轻浮动,开口道:“我要到锦州去。”
他怔了一怔,只这一句,他就全然明白了,“我派人护送小姐前去。”
素筠轻声道:“不必了,多谢少帅好意,这只是素筠的私事。”
柏聿铖也不多让坚持,只说:“也好。”便吩咐张一铭好生送她回去。
她转身离去,走路有些不稳,看着她青莲色的旗袍摆角渐渐消失在花园尾处。
他的心底一片怅然,其实那些公文并不是那么要紧,只是没缘由地想留她在自已身边,今日看她为了那傅怀毅失态至此,竟是这般情深意切。
柏聿铖心里莫名的烦躁,拿起报纸在手中紧紧一揉,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