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按君臣
?”他突然意识到父亲尚在一旁,忙收敛惊喜之色。小布道:“这下可真是好了。快,我领几位进去。”他年纪还小,高兴之下童心发作,上前拉住张士师的手便往里跑。
耿先生悄声道:“典狱坦诚待人,亦得旁人真心尊敬,张公当可放心了。”张泌本以为儿子在韩府越权问案,胡乱折腾了一夜,必遭众人怨恨,所以才有各种飞短流长,此刻一见小布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才知道事情全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不由得心下大慰,一丝浅笑浮上了嘴角。
忽听得门外又是一阵喧闹,有人拍门道:“我们是江宁府的公差,快些开门!”耿先生转身开门,却见封三正领着十余名差役站在门口,仵作杨大敞也在其中,另有一名刑房书吏宋江。他们三人因多去了饮虹桥一趟,封三回江宁府调派精干人手,随后赶到,只是前后脚的工夫。
张士师闻声忙赶回来,分派两名差役守住大门,好替下小布去让他去休息。又让封三带人在前后院来回巡查,方便传递消息,自己带着仵作、书吏等人往后院赶去。
封三又道:“禀典狱君,尹君说他稍后也要赶来。”张士师想到陈继善之前死活不接此案,此刻态度却判若两人,不由得心生感慨,向杨大敞望去,他却还是那般旁若无人的表情。
刚过复廊,老管家已闻声迎了出来,上前握住张士师的手拍了两下,表示感激。张士师忙为父亲、耿先生介绍,老管家却是认识耿先生,又上前见过张泌,道:“我家主人偶尔提起张公大名,很是敬佩。”张泌也料不到韩熙载这样的人物还会佩服他,很是意外,但他喜怒不露言表,只是微微点头。
张士师又问起西瓜一事,老管家道:“遵照典狱吩咐,开过的两个西瓜用纸封好后,连同剩下没动的几个西瓜都送到了酒窖中。”张士师急问道:“那柄切西瓜的玉刀呢?”老管家道:“玉刀?”张士师心头一紧,老管家道:“噢,想起来了,玉刀放在玉盘中,连同那个血西瓜一起,一并封了,也在酒窖中。”张士师长舒了一口气。张泌与耿先生却是大感意外,二人心中均是一般的想法:如此来看,往玉刀上淬毒的当不是韩府中人,既非韩府中人,他又如何轻易接触到玉刀?
张士师催促老管家带众人去酒窖,老管家迟疑道:“那个……因为棺木还没有置办好,那个……李云如的尸首也放在里面……”张士师道:“不要紧。”小布也不肯去睡觉,非要跟着前去。
当下众人便往酒窖而来。这酒窖就在湖心小岛厨下的地下,有地道通下,亦却并非众人想象中那般低矮狭小的地窖,而是一间大石室,举炬拾阶而下时,便觉凉气迎面扑来,到得石室中,更有森森寒冷之意。
只见石室一排堆了不少酒坛,整个地窖有一股清冽的酒香气。李云如则仰天躺在角落中的一床锦被上,双目已经为人合上,口鼻血丝也已经擦去,死状不再那么骇人。她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青紫色,倒显出一种安宁神秘的气度来。那两个开过的西瓜放在地窖正中的肴桌上,外面已经仔细地用纸包好,另几个尚未切开的西瓜随意滚落一旁,大概这韩府中再也没有人愿意碰西瓜一下了。
张泌上前将玉盘上的纸小心揭开,果见玉刀还放在盘中,刀刃上犹见汁水红色痕迹,这才请仵作杨大敞上前验刀,言语很是客气。杨大敞只点点头,从腰下解下水袋,噙了口水,上前取刀,将水喷到刀刃上,再将银针去验那带色的汁水。
耿先生忽道:“张公要验的不是汁水,而是刀。”众人尚在愕然,耿先生又道:“若要验汁水是否有毒,直接验西瓜便是,张公想验的是玉刀上是否事先淬下了毒药。”她早见杨大敞取水喷刀,知他要去验汁水,却不点破,似有意等到最后一刻好令他难堪。果见杨大敞生生将手中银针顿住,面色十分难看。
老管家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