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青紫的伤痕。

    崔策抚着她的手，红肿的伤口都未消。

    李柒婉吊死后，郎中还趴在他脚边解释说：“即便这姑娘腹中胎儿已……也要找来位接生婆，为李姑娘刮去肚中血水。”

    “不然，照习俗来说，胎儿在腹中未取出便……或是不详啊。”

    崔策一震，盯着郎中说：“你是说你如今救不了她，因她断了气。”

    “腹中死去的胎儿我也要另请高明是吗？”

    “苟成，将这位郎中请出去，赏他三十大板。以后再也别让此人出现在我眼里半步。”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崔策已经动怒，这对李柒婉而言，不亚于是凌辱。

    哪怕她已经死去，哪怕她已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可是柒婉，我不舍得将你身上再剖个血窟窿，为的只是将那未成形的胎儿与你分离。”

    他现在在这萧瑟的及雾山，喃喃自语着。

    崔策亲手推着这厚实的红色棺盖渐渐上移，李柒婉安静的面孔也被掩盖。

    一铲一铲的黄土往上盖去，李柒婉的踪迹全部被掩埋。

    这偌大建邺城，再也没有他的李柒婉了。

    她当真是死了，还是他亲自收的尸。

    他又忆起当时，在厅堂中，在满目血色疮痍中。

    李柒婉如破布娃娃般悬在半空。

    他机械般跪走上前去，一刀砍断白绫，抱住瘫软倒地的李柒婉。

    “柒婉？醒醒，你没事的对不对？你快醒醒。”他六神无主地拍打着李柒婉的脸。

    她的两颊发肿，却一丝血色也无。

    “你在跟我玩闹是不是？”崔策颤抖着去抚摸李柒婉尚未显怀的肚子。

    那里已经再也没有任何起伏。

    他将耳朵贴上她鲜血染透至风干的裙衣，听不见任何跳动的声音。

    他脑子空荡荡，仿佛怀里的李柒婉被幻化成一具尸骨。

    他连李柒婉的模样都忘却了，只有鲜血染红的森森白骨。

    崔策抚摸着她脖颈间发红充血的几道痕迹，皮肤发青，甚至还往外渗着血珠。

    他的手抚向她血痕都已干的指间，手指僵硬发肿。

    李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