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烫。”

    火舌缠着破损布料舔上裤脚，他一抖脚尖，后背向墙角更深处缩去。

    高温与浓烟熏得脑袋铁一般沉重，多亏有蹿到身上的火苗，让他偶尔恢复清醒。

    “死亡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他抿着嘴唇，迷迷糊糊的想。

    “就这么从世上消失也不错？”

    然而身体却无比渴望生存下去，他眉头紧皱，努力翕动着焦黑的鼻翼，试图将滚烫浓烟中的空气滤入胸腔。

    “干脆放弃吧。”

    他开始劝说自己的身体接受死亡。

    真是可笑。

    他想着，不禁勾起嘴唇，皱巴巴的唇皮开裂，渗出血来。

    轰！

    一声巨响传来，空气不安地震动着，滚烫的浓烟突然卷进这不大的空间，一股热浪铺面而来，还没来得及闭气，针扎般的剧痛就瞬间从前额一路冲到后脑，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尖啸，便再也坚持不住，仰面倒靠下去。

    “是堂前的阁楼倒了吧。”

    失去意识前，他模糊的想。

    可是这宅院里并没有什么阁楼。

    天空忽地闪了一下，又是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被狂风裹挟着，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时至夏季。

    度城只是靠近边疆的一座小城池，西面倚着连绵的深山，南方朝着大片黑黢黢的森林，城中赋税农贸、吃穿用度，全靠周边几个村子纳贡和朝中偶尔的接济。

    可这几年来，南边的蛮子不知发了什么疯，悍勇无比，一路西进北上，己经吞并了十数座边关要地，如此一来，身处险地的度城就成了咽喉之地，朝廷连连发兵驻扎此地，甚至派来了诸多异士，呼风唤雨、招灵驭兽，意图一路前推，以挫蛮子士气，挽救前线颓势。

    几月前，正值入春时节。

    度城破旧的城门前，盔甲锃亮的将军迎着冷风手捻花苞放入酒碗，豪饮作诗。

    “此去破敌十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