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脸谱大师
金格,戴耳机的黑人青年,与温克勒一起坐在第二节,另外还有5名乘客。第三节车厢的60个座位上,加上普雷斯顿和伯金肖,才只有12个人。过去了一小时零一刻钟,温克勒什么也没干。他连书报都不看,只是望着黑暗的窗外。
10点45分,火车慢下来,进入莱斯特站。他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拿下提包,向前走去,来到盥洗处,将朝向站台的门上的窗户拉下来。金格通知了大家,大家都准备着,必要的话,立即行动。
车停下后,一名乘客推开温克勒走过去。
“请问,这是谢菲尔德吗?”温克勒问。
“不是,这是莱斯特。”那人回答并下了车。
“啊,原来不是。谢谢你。”温克勒说。他放下提包,但仍然向站台上看来看去。车开后,他又回到那个座位上,将提包放到行李架上。
11点12分时,在德比站上,他又这样来了一次。这回他问的是站台上的一个行李搬运工。
“德比。”那个搬运工喊道,“谢菲尔德再过一站才是。”
同样,在停车期间,他透过窗户向外望着,然后又回到座位上,将提包扔到行李架上。普雷斯顿透过连接过道上的窗子看着他。
11点43分,火车开进了切斯特菲尔德。这是一座维多利亚式车站,但修耷得很漂亮,刷着鲜艳的油漆,挂着花篮。这一回,温克勒将提包留在行李架上,走到门口,从窗口探出身子看,有两三名旅客正急急忙忙朝出站口走去。车子要开时,站台上空无一人。车子刚开动,温克勒一下子拉开门,向正在后移的混凝土站台跳下去,随手一甩,将车门关上了。
伯金肖在对手面前很少慌了手脚。他后来承认,这次确实把他搞懵了。四个盯梢都可以很容易地跳到站台上去,但站台上一点掩蔽物也没有,他们如果跳下去的话,那就会像秃头上的虱子一样了。温克勒可能认出他们来并且可能取消了接头。普雷斯顿和伯金肖跑到车门口,在这儿碰到了从前边过来的金格。窗子仍开着,普雷斯顿探出头去看。因为没有尾巴,温克勒正满意地顺着站台走,背朝着火车。
“哈里,跟梢小组坐汽车赶到这里来,”普雷斯顿喊道,“到了后,用无线电跟我联系。金格,给我关上门。”
他拉开门,向车梯走下去,像跳伞员一样向下跳去。
跳伞员着陆时的速度大约每小时18公里,测速取决于风速。普雷斯顿向路基跳下去的时候,车速是48公里。他心中默祷着可别撞到混凝土电杆或大石头上。他很侥幸,5月的浓密的草地给他减缓了速度。他收头蜷身,胳膊腿抱成一团滚向一边。哈里后来告诉他说他都不敢看;金格说他滚得像个玩具,沿着路基和旋转的车轮滚着。他最后停住时,正躺在草和路之间的排水沟里。他挣扎着站起来,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朝着车站的灯光走去。
当他来到出站口时,收票员正关门要下夜班。收票员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衣衫破烂、狼狈不堪的人。
“最后从这儿出去的那个人,”普雷斯顿问,“矮个子、胖墩墩的,穿灰风衣,往哪儿走了?”
收票员向站前广场点点头,普雷斯顿跑过去。收票员意识到还没收票时,已经太晚了。在站前广场上,普雷斯顿看到一辆出租车的尾灯向城里的方向驶去。他知道,他完全可以让当地派出所查问出租车司机,问他把顾客拉到哪儿去了。但他也知道,那家伙毫无疑问会在中途把汽车打发走的,然后再步行一段路。
几步以外,一个搬运工正在踩轻骑打火。
“我要借借你的车。”普雷斯顿说。
“到别处借去。”那搬运工说。
没有时间解释或争辩,出租车的灯正从新环城路立交桥下开过去,就要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