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那次大屠杀后4个小时出现在美莱村。你还记得美莱吗?”
罗思又点点头。这全是在他的青年时代发生的事情。这事他记得很清楚。1968年3月16日,美军一个步兵连来到了一个叫美莱的小村庄,他们怀疑村里也许隐藏着越共或越共的同情者。至于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失控并变得狂暴,只是后来才不太确切地有过总结。当时在他们的提问没有得到答复时,他们立即就开枪了,而射击一旦开始就没有停止,直至450多名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被打死后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村子。18个月以后这消息才传到美国,差不多3年后连长威廉·卡利中尉才被军事法庭认定有罪。但凯文·贝利是在4个小时后到达现场的,而且全都看见了。
“这是他在当时写的报告,”凯洛格说,一边递过来几张纸,“是他自己手写的。你可以看得出来,这是由一个被吓坏了的人所写的。不幸的是,似乎这次经历使贝利成了一个共产党的同情者。
“6个月后,贝利报告说他招募了两个越南表兄弟,阮文卓和武原干,并把他们渗入到越共自己的情报组织中去了。这是一次漂亮的行动,是许多成果中的第一个。按贝利的说法,他把那两个人操纵了两年。但按奥洛夫的说法,情况恰恰相反。是那表兄弟俩操纵了他。看这个。”
他递给罗思两张照片。一张照片是两名越南男子,拍照时的背景是丛林。一个人的脸上被打了一个叉,表明他现在已死。另一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晚得多了,背景是一个楼下阳台,放着几把藤椅,一组越南军官在休息、喝茶。那个端茶的服务员在对着镜头微笑。
“那服务员后来成为难民,坐木船到了香港。这张照片被他视为珍宝,但英国当局对这群军官很感兴趣,于是拿走了照片。看服务员左边的那个人。”
罗思看了一下。那是阮文卓,已老了10年,但是同一个人。他佩带着高级军官的肩章。
“他现在是越南反间谍局局长,”凯洛格说,“论点得到了证明。”
“接下来我们有吟游诗人的宣称,即贝利是在西贡被交给了克格勃。吟游诗人说出了现已死去的一个瑞典商人的名字,那是1970年时克格勃在西贡的驻勤特工。我们自1980年起就已经知道那商人并不是如他自己所说,而且瑞典的反间谍机构早就剥去了他的伪装。他根本不是来自于瑞典,所以他很可能来自于莫斯科。贝利很可能见过他,只要他想见。
“接下来是东京。吟游诗人说同年,也就是1970年,德洛兹多夫亲自去过那里,并接管了贝利,给他起了个雀鹰的代号。我们不能证明德洛兹多夫当时在东京,但吟游诗人把日期说得很准确。而那段时期贝利是在那里。这里是他乘坐美利坚航空公司、我们自己飞机航班的行程。全都相符。他于1971年回到美国,已是一个死心塌地的克格勃特工。”
此后,贝利在中南美洲担任过两个职务,在欧洲担任过三个职务。在中情局领导层里爬上高级情报官的职位后,他还多次去过欧洲视察驻外情报站。
“你喝点饮料吧,乔,”局长咆哮着说,“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吟游诗人说出了四家银行的名字,他在莫斯科的工作部门把付给那叛徒的现金存进这些银行。他甚至还记得那些转账的日期。这是四个账户,分别属于他报出了名字的那四家银行,在法兰克福、赫尔辛基和维也纳。这些是存款单,是大额现金。支付全是在账户开立后一个月以内。一张照片让四名出纳看了;有三名指认照片中的人就是开立账户的人。这张照片。”
凯洛格把凯文·贝利的一张照片从桌面上移过去给罗思。罗思凝视着那张脸,似乎那是一个陌生人脸。他难以置信。他与那个人一起吃过饭、喝过酒、见过他的家人。照片上的那张脸毫无表情地回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