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说:“放下我,放下我。”此时,吉里亚诺才明白这不可能是枪伤,因为讲话的声音反映出他的虚弱是由内伤所造成的,而不是由于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外伤。
吉里亚诺带领着十名手下,用担架抬着皮西奥塔去找住在蒙瑞阿勒的一位医生。这帮人通常请这位医生医治枪伤,相信他会守住秘密。可是这位医生向唐·克罗斯报告了皮酉奥塔的病情,正如他和吉里亚诺的其它交易一样。因为医生想出任巴勒莫一家医院的院长,他知道如果没有唐·克罗斯的允诺是不可能的。
医生把皮西奥塔带到蒙瑞阿勒医院作进一步检查,要求吉里亚诺留下来等待检查结果。
“我早晨赶回来。”吉里亚诺对医生说。他选派手下的四个人在医院守护皮西奥塔,其他的人和他一起到他的一个手下的家里躲藏起来。
第二天,医生告诉他,皮西奥塔需要一种名叫链霉素的药,只有在美国才能搞得到。吉里亚诺对此考虑了一下。他得请求他的父亲和斯蒂芬·安东里尼写一封信给美国的唐·科莱昂,请他寄些药来。他把想法告诉了医生并问到皮西奥塔能否出院。医生说可以,但他必须在床上休息几周。就这样吉里亚诺在蒙瑞阿勒照看皮西奥塔,安排房子供他恢复健康,此时波特拉-德拉-吉内斯特拉隘口正发生一场袭击。
当西尔维奥·费拉转身朝鞭炮声的方向看时,他的脑际同时间进了三件事。首先是看见一男孩惊慌地举着手臂。那张放风筝的手已经断掉,露出了鲜血淋淋,让人毛骨悚然的骨茬,风筝飘荡在卡米塔山的斜坡上方。第二件事是他猛然惊悟:鞭炮声原来是机枪的枪声。第三件是一匹无人骑的黑色的高头大马疯狂地闯人人群中,马腹两侧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接着西尔维奥·费拉在人群中奔跑,寻找他的妻子和孩子。
在皮朱塔山的斜坡上,特拉诺瓦通过望远镜注视着这一情景。起初他认为人们出于恐惧而扑倒在地,后来发现那些驱体纹丝不动,四肢伸展,那是死亡时所特有的姿势,他猛地把枪手从机枪旁推开。然而,当他的机枪哑然地倒在一旁时,他仍然听见卡米塔山上的机枪还在喋喋不休地响着。特拉诺瓦料到帕萨坦波还没有发觉枪口压得太低而使得大批的人惨遭屠杀。几分钟后,那架机枪停止了射击,随即一阵可怕的寂静笼罩着波特拉-德拉-吉内斯特拉。然后活人的嚎啕声、受伤的和垂死的人发出的惨叫声飘荡在两座山峰之问。特拉诺瓦示意他的人聚拢在一起,让他们拆卸了机枪,然后带领他们绕过山的另一面逃之夭夭。在途中,他盘算着是否应到吉里亚诺那儿汇报这一悲剧。他担心吉里亚诺可能会立即把他和他的人干掉。不过,他确信吉里亚诺会给他一次公平的申诉机会,这样他和他的手下便能正经八百地发誓确曾抬高了射击的角度。他将返回总部汇报。他很想知道帕萨坦波是否也会这样做。
西尔维奥·费拉找到妻子和孩子时,机枪已经停止了射击。他们没有伤着,正要从地上站起来。他扑过去把他们按倒在地,让他们在地上又趴了15分钟。他看到一人骑在马上朝着皮亚尼-戴格里西飞跑,去武装警察兵营搬救兵,而没有被射下马时,他才晓得袭击已经结束了。他站立起来。
从波特拉-德拉-吉内斯特拉顶上的高山旷野上,几千人像水一样流回他们的村镇。那些伤亡者躺在地上,他们的家人蹲伏在他们身上哭泣。早晨扛来的光彩绚丽的旗帜被丢弃在灰砾之中,上面灰暗的金色、鲜明的绿色和沉着的红色在中午的阳光下光彩夺目。西尔维奥·费拉留下他的家人帮助受伤人员,他去阻拦了一些正在逃跑的人,让他们充当担架员。他惊恐地发现死者中有一些儿童和妇女,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眶。他所有的老师,那些政治行动的信仰者都错了。选民们永远不能改变西西里。这是极端的愚蠢。他们将会采用谋杀手段来得到他们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