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没？来跟华子，不咳嗽。”

    “二哥我难受！我招谁惹谁了……”

    “拉倒拉倒”

    “你把这两天监控删了。”

    “哥懂，哥干过。”

    二哥有些经商头脑，在我们学校旁边开了个饭店，厨子是朋友，坐过牢，盗窃犯。二哥后脑有条疤，时隐时现，据说犯过事儿，所有人都叫他二哥。那天几个大三的喝酒闹事，我借酒盖脸，用学生会干部身份糊弄过去了，也认识了他。

    二哥有个弟弟，鞍山某厂挖煤砸死了。说我像他弟，认下了。

    “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师父被车撞了，过马路闯红灯，哈哈哈。该！腿断了，估计够呛。”

    “咋不撞死！”

    “听哥的，你要谢谢你爸，我要是他，指定弄死你，倒不是你犯错，是你缺心眼！老爷子把你赶出来的事，我知道，和我说了。我懂，事情发生了，你斗不过他们，学个手艺吧，不至于饿死。”

    “二哥我难受……”

    突然二哥血目圆睁，卡住我的脖子，我一时懵了，发不出声音，脚蹭床单手抓脸，为什么杀我？

    我喘不过来气，就死死瞪着他！

    突然他手松开……，我借机大口喘气，真舒服，喘气，喘气，除了喘气，顾不得别的。嗓子凉热凉热的，舒服！

    “一个字，爽吗？活着是不是有点儿意思，可以喘气，可以看妞，可以喝啤酒吃串儿。等你让了刚才想让的，这些都不能了，除非你死了，一了百了。”

    是啊，这种教育方式直接有力，他应该当教授，可惜没文凭。

    爸，对不起，儿不孝！当初这边您也来一下。

    中午终于来临了，时间仿佛有生命，早晨是手，中午是腰，晚上是屁股，能摸到，看到。

    我想说，我饿了。

    “毛血旺，鸭脖，啤酒，朋友送了盒三五，拿去抽。”

    真好吃，咸、辣、香！

    “舅！出事儿了！”

    “慢慢说，你不在医院护理，提前？”

    “腿没断！”

    我起身立定，又缓缓陡然坐下。二哥细微处似乎有些疑问。

    “死了！脾破了。老王八蛋死了！”

    “死的好！好死！一个字，死晚了！”

    天道好循环，苍天饶过谁，不信抬头看，低头思故乡！（那时郭某还没出名，快了，年底就有他了，我和他还有一点儿擦肩而过的交情。他吃泡面对一个人说了句话，鄙人不才。）

    撞他的车据说在废品厂，烧了个白里透黑。

    江湖传言，开车的人，脑后有道疤。后来和阴姐吃饭，她讲了个故事，引出其中原委。

    “二哥，娟儿姐，我想看看他。”

    沉默，二哥沉默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

    “去吧。娟子能陪他去吗？”

    “我不去！”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仿佛她比我的怨恨还大。

    “人死为大，去！”

    我和她此时用各怀鬼胎形容，不为过，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还是熟悉的来苏水味儿，我很讨厌。现在，这小味儿，带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