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拿死了
徒劳无功。
此时的老丑内心空洞,他只觉得自已一觉醒来,还没吃午饭,自已的父亲就这这么没了,曾经多少次心中无比憎恨的那个人,曾经多少次在心里想要杀死的那个人,这一刻,真的没了。
经郎中告知,说是大拿因长期喝酒,造成了胸痹,一口气上不来,这就死了。
李陈氏瘫坐在地上,她无心听郎中说的话,她依然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老丑木然的看这一切,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中,他只记得,财东安排了人手,把他们送回了家里。李万举组织人手,买来来棺木。入殓时,母亲找来了那一件大拿一直都舍不得穿的棉袄,一定要让众人为他穿上,嘴里还说着:“你舍不得穿,你舍不得穿,这下好了,只能到下面去穿了。
老丑再也忍不住,一颗早已噙在眼里的泪水悄然落下,高高的灵堂在屋里架起,老丑在棺木的前后方点上长明灯,在灵堂前为他父亲守灵。
张大妈去厨房,重新加热了桌子上米饭以及萝卜汤,喊来李陈氏与老丑吃饭。李陈氏看着桌上浓郁萝卜汤,再看到买来未让的鱼和猪肉,这些东西大拿再也吃不上了,李陈氏想到这里,泪如泉涌。
葬礼定在了一天后,由李万举全权主持,他本不主持葬礼,只念悼词,但这次他一定要全权主持,不为别的,就为他跟大拿那一份十多年无比坚硬的友情。他事无巨细,每一个细节,每一件事情都安排并且检查到位。他安排老丑在灵堂守灵,直到出殡为止。他安排张大妈日夜陪伴在陈氏的身边,安抚她那一颗悲伤而又孤寂的心灵。他安排让丧饭,他安排寻穴,安排抬棺等等等等。
葬礼那一天,每来一位宾客都会有一声炮竹的响起,突然,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喊喪的人都喊得喉咙直痛。院子里、屋里、大门口都挤记了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李万举走来一一打了招呼,好多人李万举都不认识,只能称呼为大爷、朋友,先生等拱手客套。他自掏腰包从万福楼补来了一些喪食,他把一些重要的亲戚和邻居安排在灵堂前或者院中,如老丑嫁到临镇的两个姑妈、老丑的舅舅、老丑的姨妈、老丑的表兄弟,众邻居等人,其他人则在巷子里等侯,他要开始他的重头戏了,念悼词。
李万举在灵堂的前面,看着或跪、或站,披麻戴孝的众人,从身上掏出他早已写好的悼词。他面向灵堂,深深的鞠了一躬,他微微弯腰,神情庄重、谦卑的念道。
“我今天来参加李万顺师傅的葬礼,心情无比的沉重与复杂。我称他为李万顺师傅,是表示我对死者的尊重,毕竟死者为大嘛!我平时都称呼他为大拿,为什么这样称呼他呢?是因为他也给我起了一个绰号“蠢驴”。
这话刚说完就传来了一阵阵笑声,他又接着念道。
“但他从来没有当众这样称呼我,只在旁边没人的时侯这样称呼我。记得那是我跟他学木匠的时侯,他嫌弃我干的活不好,怎么教也教不会,于于是,便称呼我为蠢驴。为这事,我在心里暗暗恨了他好多年,直到多少年以后,光彪跟他学木匠的时侯,光彪都跟他吵得都离家出走了,我才知道,他嘛!就是这狗脾气,对事不对人嘛”!
跪在地上的老丑听到这事,瞬间泪如雨下。他再接着念道。
“
我与他相识,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侯了?好像是两岁?又好像是三岁?总之,从我记事起,印象中就有他。我们一起光屁股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你我约定要一起娶媳妇,一起终老,你不讲信用嘛!偷偷的就走了”。
“你我一起上学时,我是老师的眼中好学生,成绩优异。而你。是老师眼中不好的学生,成绩不尽人意。你早早的便退了学,跟着你父亲学木匠。我还为此而得意了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