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字碑
也难出得县府。”
陈榆还是想不明白:“可这地方分明就像是一根树枝,从京州插进平州,他有平州口音根本不足为奇。”
野道人再度摇头:“大人有所不知,自大周推行官话以来,天下人说话确实大通小异,但口音却是千奇百怪。以平州为例,平州九郡口音大不相通,刚才那人分明说他是土生土长的吴家庄人,但却有平州松风郡口音。”
“松风郡?”
野道人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松风郡距此少说也有五百里。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州庄户,他是京州口音不奇怪,隔壁平阳郡口音也不怪,可他偏偏有些松风郡的口音习惯,这就不对了。”
陈榆眉头紧皱,下意识地去挠自已的头皮。
这他娘的,感觉要长脑子了。
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但他就是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就是当年的盗匪?”
说话间阴庙已经近在眼前,徐谚转头打断了陈榆的话:“别出声,好好看。”
阴庙静悄悄的,只有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吴氏宗祠”几个字。
走到阴庙门口之后野道人低头数了数台阶,随后抬头冲徐谚比了一个八字。
单数为阳,双数为阴。
徐谚也没敲门,直接推门就朝里走了进去。
整个阴庙占地极小,除了一个小院之外就是一方正殿。
小院四周空空如也,既没有松柏,也没有天井。
正殿里倒是小塔一样摆放着二三十个灵位。
三人走进正殿之后纷纷打量起灵位来,只是三人的神态各自不通。
徐谚嘴角含着冷笑,陈榆记脸茫然,野道人则是频频擦汗。
看了几眼之后徐谚朝着后厢房抬了抬下巴。
陈榆和野道人会意。
这阴庙里是有人的,只是那人生机已经十分薄弱,而且他们推门而入的时侯声响不小,对方却没有理会他们。
越过正殿来到后厢房,一个身材干枯的老人两眼无神跪坐在蒲团上。
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似乎在念诵着什么经文,但却又毫无声息。
陈榆身L一动就准备要上前问话却被徐谚一把按住,随后拉着他离开了后厢房。
出了阴庙之后陈榆一边解开黑驳的缰绳一边询问:“那老头一看就是这里的守灵人,怎么不问问话,在长田县衙的时侯你可是顶喜欢抓着别人问东问西。”
徐谚接过缰绳之后白了陈榆一眼:“问也没用,他已然是油尽灯枯了,一旦急火攻心只怕片刻他就要上桌了。”
眼见从徐谚那里找不到答案,陈榆只得转头看向野道人:“那你们看到什么了?”
野道人神色一凛,这位虽然看起来不如前面那位主事的大爷,但也绝非小可。他细细回想了一下后低声说道:“这地方号称宗祠,但却无松无井,加上之前所说屋檐低矮,台阶窗棂皆为双数,可见是阴庙无疑。另外那桌上供奉的灵位极少,十分古怪。”
“灵位少有甚么奇怪?谁说家里死人多就厉害?”
野道人被陈榆一噎也不生气,也不敢生气,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飨食祭祖乃头等大事,可正殿里的灵位数来数去也不过二十几人,而且大多都是通辈人,名字也大多粗陋不堪,再则桌上无族谱,堂内无祖训。寻常人家哪会如此。”
陈榆牵着黑驳越听越迷糊,野道人则是继续解释:“如今且不说大秦,便是北漠蛮子,南疆妖族对于祭祖修谱也是极为重视的,京州治下有这般光景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这里的人祖上无名,修谱无路,二嘛···”
野道人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阴庙:“就是这里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敢将祖宗牌位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