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相:催生“中国第一股”
演这种“皮影人”式的江湖角色,他要拥有自己的“王国”。就在买下金杯股票的当月,华博财务公司、海南华银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与沈阳金杯汽车制造有限公司组建了新的沈阳金杯客车制造有限公司,注册资本2998万美元——之所以是这个很奇怪的数字,是因为当时政策规定,3000万美元以上的合资项目要上报国务院审批。金杯占60%的股份,华博和华银分别占25%和15%的股份。
1992年,华银把所有股份又转让给了华博。6月,在高人的指点下,仰融悄悄在素有“免税天堂”之称的太平洋小岛百慕大设立了一个项目公司——华晨中国汽车控股有限公司,此公司由华博100%控股,沈阳金杯客车制造有限公司40%的股份被全部注入这家专门用于上市的“壳公司”。到8月,仰融以“股份只有40%,不符合在美独立上市条件”为理由,又安排了一次关键性的换股,将华晨对金杯客车的控股比例扩大到51%,成为该公司的控股方。与此同时,仰融不动声色地完成了对华博的资本改造,其股权结构改为仰融占70%、另一自然人占30%,法定代表人仍是仰融。在这一过程中,许文通与华晨的关系十分耐人寻味。在数次洗牌后,收购资本的提供方、国有性质的海南华银日渐淡出;1993年,许文通离开海南华银,随即出现在“华晨系”的控股核心——香港华博财务公司,并出任董事长。
很显然,仰融通过这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资本重组充分放大了自己在这个上市项目中的权益。他在资本运营上的卓越想象力和操作才能,在这个时候已经鲜明地展现了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小小的细节,在当时被他自诩为精妙之笔,而日后却成了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当时,沈阳金杯要在美国上市,仅凭一个国有企业的概念还不足以引起美国投资者的兴趣。于是,在幕后人士的指点下,1992年4月,仰融的华博与许文通掌管的海南华银、中国金融学院以及中国人民银行教育司共同发起成立了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其性质是“非官方的非营利性组织”,注册资金由中国人民银行教育司从“事业创收”中拿出10万元,华晨则出资100万元,仰融出任董事、副会长。随后,华晨公司隐身其后,其资产以“划入”的方式全部装入基金会中。在某种意义上,这个基金会对于金杯的上市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参与上市全过程的汪康懋证实说,美国证监会官员到中国考察时,中国人民银行出面进行了接待,一些文件都是在中国人民银行的一个会议室里签署的。汪康懋说:“没有他们,华晨上市不好办。”
将一个有中央银行背景而性质又是非官方的非营利性组织的基金会,作为上市公司的主要股东,实在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构思。它既可以激发投资商无限的想象空间,而又对实际运营不造成影响,这可谓是华晨上市一案中最为精妙和关键性的一着。然而,造化弄人的是,10年之后,正是这精妙的设计最终造成了一代枭雄仰融的出局。
1992年7月,金杯汽车A股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10月,以金杯客车为主要资产的华晨公司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第一股”,在华尔街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获得超额认购85倍,融资7200万美元。《华尔街日报》在报道中说:“这是一个象征性的事件,也许从今天开始,社会主义中国真正融入到了资本主义的游戏中。”
将一家效益乏善可陈、毫不起眼的公司重新“包装”,居然能够在国内及全球最重要的资本市场上双双融资成功,这可算是一个罕见的事件。当时的中国,证监会尚没有成立,连《公司法》都还在讨论之中,华晨的海外上市游走在政策的边缘地带,居然突围成功,非专业出身的仰融财技之高超实在令人钦佩。日后,他十分自得地对《中国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