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有一个,玛乔丽罗琳。”
“她就是你接手的与帕纳塞斯打官司的委托人之一,不是吗?”
“不完全对,是她的孩子们,她自己已经死了。”
“这个我知道。那个名单上的所有人跟她一样都死了。他们给她验过尸吗?”
现在他们来到了洛餐厅入口处一个阴凉的地方。法瑞尔眯起眼睛看着前方,努力回忆着,随后他摇了摇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但也许他们没有在验尸这种事上花费过多的时间,因为他们清楚她的死亡原因。”
“是什么原因?”
“癌症。她是那些让人‘抱歉’的病例中的一例。在这些病例中,他们总是说:‘哎哟,我们本该早点抽出时间去看看的。’”
“但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是在她的孩子们预料到这个结果之前就去世了吗?”
“他们不清楚究竟要多长时间才会出现这种结果。”但他抿起了嘴唇,由于用劲的缘故,下巴上的一条肌肉都突现了出来。哈迪对此紧追不放,鼓动他继续说下去。“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然而那——是的,相当快。是那些病例中的一起,就像这句话所说的那样:‘除非最终的结果证明你只有三天时间,否则也许你会有三个月的活头。’”
“三天?”
“不不不,打个比方而已。这是我的一个缺陷,说话喜欢夸张。我记得好像是一两个星期,大概是这样的。”
“但那应该是三个月吗?”
法瑞尔摇头表示否定。“但你知道这种猜测有什么作用,迪兹。预计的时间超过三个月,或许有六个月之久。事实证明实际的存活时间比这短。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或许只能靠上帝保佑了。”
从表面上讲,哈迪能够接受法瑞尔的这种说法,但如果有人促使他被动地接受这种解释,便又另当别论了。“你认为罗琳的家人会同意将她的尸体挖出来进行验尸吗?”
即使有了前面那些谈话的铺垫,这个问题还是让法瑞尔大为震惊。“为什么要这样做?”
“需要做一次全面的尸体解剖。”
“为什么?你认为有人杀了她吗?”
“我认为有这种可能。”
法瑞尔的眼睛瞬间放出了光。比哈迪年长几岁,肚子有点发胖的韦斯,通常喜欢在不经意间营造出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神秘氛围,就算是你感觉到了也无法读懂其中的含义,但哈迪知道不是任何人都会被他愚弄。几年前,他因为替另一个律师——此人是他的朋友,被指控犯有谋杀自己妻子的罪名——做辩护而让市里的法律界大为震惊。所有人都认为那场官司不可能赢,即便是让大卫弗里曼这样杰出的律师接手也一样。但法瑞尔让他的委托人得以无罪开释。此时,他一本正经地对哈迪说:“你名单上的其他十个是怎么回事?都是同样的情况吗?”
哈迪不想长篇大论地说这件事。“暂且说是类似的疑问吧。在采取任何进一步的行动之前,我打算先跟我的委托人谈谈,当然了,不过在我做……”话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
太阳迁移,地上的避阴处也在随之悄悄地变换。法瑞尔将身子退到了最后一片楔形的阴凉地里。“上次我们谈话时你还说自己手里没有委托人。”他说。
“现在我手上有一个。你知道埃里克肯森吗?”
“在我和罗琳的家人谈话前,你想打电话给他是因为……”
“因为这些名字中的一些人,”哈迪指着那份名单,“他们死的时候他正在医院值班。在我们挖出罗琳夫人的尸体,开棺验尸并找出她不是死于癌症之前,我很高兴知道肯森医生当时没有在场并给她量过脉搏。”
法瑞尔承认那将是件倒霉的事情。“那么我想他们还没有逮捕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