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女人
你不害怕出什么事吗?克罗泽先生出事?你不害怕?”
我说不害怕。
然后我说:“我觉得罗克珊害怕了。”
“霍伊太太?嗯,太糟糕了。”
车沿着克罗泽山往下开的时候,她说:“他不是想吓她们。你明白吗,当一个人生病,病了这么长时间以后,他没法感激别人的情感,即使他们都是好人。非常好的人,尽了一切努力来帮你,你也还是会和他们作对的。克罗泽太太和霍伊太太当然是尽全力对他好。不过,克罗泽先生就是觉得,他不想再看见她们了,他受够了她们。你明白吗?”
她自己似乎不知道自己讲这些的时候在笑。
霍伊太太。
我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说得这么温和、尊重,这是一种和对方的距离可以以光年计算的俯视态度。
我相信西尔维亚的话吗?
我相信这是他说的话。
那天,我又见过罗克珊。就在西尔维亚和我说话,告诉我霍伊太太这个全新的名字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了她。
她,罗克珊,坐在自己的车里。她的车停在克罗泽山底的第一个拐弯口,她看着我们的车开过去。我没有回头看她,因为西尔维亚正在和我说话,这时候再回头看,会乱套的。
西尔维亚当然不会知道那是谁的车。她不知道罗克珊会回来看看,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或许,自从她离开克罗泽家之后,她就一直围着这条街转?她会这样吗?
罗克珊可能认得出西尔维亚的车,她会注意到我。她看见西尔维亚和我说话的表情,友好,认真,微笑,就知道什么事也没有。
她没有转弯上山去克罗泽家。哦没有,她过了街——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她朝小镇东头开走了,那里全是战争年代盖的房子。她就住在那里。
“感觉到了吗,风,”西尔维亚说,“可能那些云能送给我们一场雨。”
我清楚地知道,西尔维亚和罗克珊之间的输赢已经清清楚楚。不过,想到这场输赢的奖品竟然是命都快没有了的克罗泽先生,难免让人觉得奇怪。想想克罗泽先生,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愿意剥夺自己的时间,以便做这么一个决定。在死亡门槛上的淫欲——或者是真爱,那也同样——就像背脊上的异物,让我巴不得要抖落。
西尔维亚带克罗泽先生去了湖边,租了一间小木屋。树叶还没开始落,他就死了。霍伊全家都搬走了,正如通常的机械师家庭一样,搬迁是家常便饭。
我妈妈忙于与疾病战斗,这场重病断送了她一切赚钱的美梦。
多罗西·克罗泽中了一次风,不过好了。最著名的是她会给孩子们买万圣节的糖果了,这些孩子的哥哥姐姐,当初她可是从门口赶开的。
我长大了,变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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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