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生活和琐事
我们的梦想……就是要去打仗……
我们刚进入车厢,训练就开始了。一切满不是我们在家时想象的那样,必须很早起床,自由活动的时间一分钟也没有,而我们身上还保留着以前的生活习惯。只受过小学四年级教育的下士班长古利亚耶夫教我们军事条令,他连有些单词的音都发不准,我们很不满意。在我们看来,他能教我们什么啊?其实也就是教我们怎样战场求生……
体检以后要进行入伍宣誓。司务长拿来了全套的军服:军大衣、船形帽、军便装、军裙。没有女式衬衣,就发了两件厚棉布缝制的男式长袖衬衣;没有绑腿,发的是一双长袜子和一双笨重的前后都钉着厚铁掌的美制大皮鞋。在连里数我个子最矮,体重最轻,身高才一米五三,鞋子穿三十五码。不用说,军工厂是不制作这么小尺码的军鞋的,美国人更不会供给我们这种小号鞋,于是就发给了我一双四十二码的大皮鞋,穿鞋脱鞋都不用解开鞋带,直接就可以把脚插进鞋筒。这双皮鞋那么重,我穿上它只能拖拖拉拉地走路。我走列队方步的时候,石子马路上都迸出了火星,步伐古里古怪,根本不像在走队列。那吃尽苦头的第一次行军,现在真是想想都可怕。我是准备在军队建功立业的,但没有料到三十五码的小脚却要穿上四十二码的大皮鞋,那么沉重又那么丑陋!难看死了!
连长看到我走路的模样,把我叫住了:“斯米尔诺娃,你是怎么走队列的?难道你没学过吗?为什么不高抬腿?我宣布罚您三次额外勤务!”
我回答说:“是,上尉同志,三次额外勤务!”我转过身去要走,可是没迈出腿就摔倒了,人从鞋子中甩了出去……两只脚都被鞋筒磨出了血……
这时事情才真相大白:我都不能走路了。于是,连队的鞋匠帕尔申奉命为我用旧帆布改制了一双三十五码的高筒靴……
——诺娜·亚历山德洛夫娜·斯米尔诺娃
有不少可笑的事情呢……
纪律、条令、等级标志——所有这些军中奥妙我们并不是很快就掌握的。我们就是每天站岗放哨守卫飞机。按照条例规定,如果有人过来,必须命令他站住:“站住,哪一个?”可是,我的一位女伴有一天站岗看到团长远远过来了,竟然大声喊道:“请停一下,那是谁呀?对不起您,我可要开枪了!”您说可笑不?她竟然喊:“对不起您,我可要开枪了!”对不起您了……哈哈哈……
——安东尼娜·格利戈里耶夫娜·邦达列娃
姑娘们刚到航校来时,都是一头长发,梳着各式各样的发型。我也把一条大辫子盘在头顶上。可是怎么洗头呢?到哪儿去吹干?刚刚洗好头发,警报响了,就得马上跑出去。我们分队长玛利娜·拉斯柯娃命令所有人都要把长发剪去。姑娘们一边剪一边哭。后来获得了荣誉称号的飞行员莉丽亚·利特维亚克,当初怎么也不愿意跟她的长发分手。
我只好去找拉斯柯娃:“队长同志,您的命命执行了,只有利特维亚克违抗命令。”
玛利娜·拉斯柯娃尽管具有女性的温柔,但毕竟是个称职的十分严肃的领导。她命令我回去:“要是你连上级指示都不能完成,还算什么党小组长!向后——转,开步——走!……”
连衣裙、高跟鞋什么的,我们实在舍不得扔掉这些东西,就把它们藏在背囊里。白天穿长筒靴,晚上就在镜子前面偷偷穿穿高跟鞋。这事还是被拉斯柯娃发现了——过了几天便下了个命令:所有女式衣物全部要打邮包寄回家去。必须如此!不过,我们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学会了驾驶新式飞机,这在和平时期需要两年。
训练开始没有多久,我们就牺牲了两组学员,一共四口棺材。我们一共三个团,大家都伤心地痛哭。
拉斯柯娃站出来说话了:“姑娘们,擦干眼泪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