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第18章
抚自己蝴蝶骨上的胎记,它小巧而精致,像一块不当心点上的胭脂。这胎记许多人见过,恩客见过,阿罗见过,偏偏李十一,没见过。

    背后隐隐发凉,宋十九见阿音发怔,回过头来,轻声喊她:“阿音。”

    她将“姐姐”二字省了,似李十一惯常喊她那样。

    阿音醒神,收回手又换了一回水,仍旧将热巾帕覆上去,细细擦着她的汗渍。

    一屋无话,连带风声也安静了,停了半盏茶的时辰,忽而听阿音道:“你在拿捏她,是不是?”

    宋十九蹙眉,不明所以地偏脸看她。

    阿音摇头,自我否定地笑了,宋十九这样直来直往的,懂什么拿捏。

    她忽然在安静的氛围里懂得了一些未好生想过的东西。

    她终于明白,喜欢和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喜欢不过是一个福至心灵的念头,在一起却同兴兵打仗一样,讲究“求之于势”。

    她同李十一本有一万回机缘顺势而为,她却总逆水行舟,用口是心非将那份赤诚掩得严严实实,掩得密不透风。这不是螣蛇的缘故,是她自个儿的缘故。

    爱意不是酒,藏得愈久愈醉人,你要让那个人拿它当白米白面,日日嚼日日看,任吃什么菜式也要它就着才香。

    待宋十九睡了,阿音掩门而出,正困乏地撸了一把手上的镯子,抬头却见李十一坐在院子一角的石桌旁,一手支颐,一手拨弄着一个空酒壶,厚重的瓷器在粗糙的石板上碾来碾去,她坐在不规律的声响中仰头看着月亮。

    她的两个指头抵住酒壶中央最胖的肚子,拇指用力稍稍一旋,酒壶便在她手里转起来,晃晃悠悠的,是一个任她把玩的物件儿。

    阿音想起白日里吃酒的情境,猛然忆起自己转酒壶的小动作是自李十一这里习来的,只是李十一做得更慵懒,更自在。

    她望着李十一的侧脸,停了停步子未走得过去,心里有把嗓子不甘心地承认,即便同阿罗颠倒红尘,畅快得不知今夕何夕,仍然十分渴望李十一对她落下一个薄薄的拥吻。

    好在,她只许自己放肆的心意停留在此时此地的石阶上。

    她抬腿,迈下一个阶梯,鞋跟儿触到石板子,李十一抬眼看过来,阿音走过去:“还未歇着?”

    “嗯。”李十一沉腕将酒壶停下来。

    阿音掏出洋烟,正要抽一根出来,李十一道:“今儿别抽了。”

    阿音一怔,李十一许久未管过她了,于是笑问:“怎么?”

    李十一蹙了蹙清淡的眉头,敲着酒壶:“你喝了许多酒。”

    她的酒味几个时辰也未散,像是缝进了衣裳里。

    阿音以无名指将烟顶回去,手里把玩着烟盒子,想了想,问她:“方才听十九说,咱们要找狌狌去。”

    李十一颔首,又见阿音懒懒揉了一把脖子:“几时动身?”

    “过些日子。”李十一沉吟。

    她想起宋十九说要等小涂老幺落地的模样,眼神若有似无地软了几分。此外,她还有旁的盘算,阿音许久未回胡同了,她有些疑虑,不晓得是不是经年累月的,滕蛇的毒性弱了几成。

    阿音斜她一眼,将烟盒搁下:“那你这段时日做什么?出摊儿么?”

    “不出。”李十一摇头,眼神往四周瞥了瞥,想起宋十九早前洒下的种子,勾了勾嘴角:“种花罢。”

    阿音的眼波小扇似的上下晃了晃,最终未言语什么。

    第二日清晨,好胳膊好腿的宋十九神采奕奕,起了个大早惯常给李十一打水做饭,敲了门却不见人,往东院去,听蹲着刷牙的涂老幺说,李十一上张家口去了。

    张家口?宋十九一怔,念着昨儿个青青的言语,一下子蔫了半截。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问棺GL简介 >问棺GL目录 >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