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要在背后,要小声?说,绝对?不能大声?让人听见。
上?了马以后,北风问:“郎君,赵家不会连送病人上?山的马车都没有吧?”
魏璋无奈地看了北风一眼,行吧,至少知道说话小声?了:“何以见得?”
北风掰着手指说:“这里所有的乌头门?,赵家的最破,外墙有些松散,大门?上?的漆裂了……郎君,奴是不是观察入微?”
魏璋立刻夸他:“北风又变聪明了。”
北风是听不出反讽、阴阳话和含沙射影的,喜滋滋地替魏璋开道,顺便问:“郎君,下一家去哪儿?”
魏璋在心里叹气?,但?也很难说自己?没有乐在其中,毕竟周遭尔虞我诈、明枪暗箭,有这样一块傻憨憨的肉盾,哦,不,有两大一小三?块傻肉盾,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北风没听到回答,又认真地揣测了一番,问:“郎君,下一家还是高?门?大户吗?”
魏璋看了一眼A4纸:“不,去城北的延祚坊
。”
北风勒紧疆绳:“郎君,是靠近明德门?的延祚坊吗?”郎君说过,就算要送急信,哪怕是白?天都要绕远、不能去延祚坊,那里是国都城最不安全的地方。
魏璋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桩事情,把剩下的A4纸交到北风手中:“这些都给你送,夜禁前,你带着饼儿南风和马车在明德门?内等候,等不到就回家去。”
“郎君,你一个人怎么行?”北风在延祚坊生活过半个月,知道国都城繁华似锦的另一面。
魏璋特别淡定:“天黑前一定要把所有信送到,我一个人才安全。”
北风除了跑得快就是听话,掉转马头就走了,送信最重要。
魏璋半路停住,换了匹干瘦的驽马,又换了身?破烂衣裳,蓬头垢面,脸和手都涂了灰尘,让人一眼分不清这是一堆破布还是人。
如果北风跟着进?来,他那个扎眼的样子,改扮以后更加扎眼,怎么也低调不了。
改扮得万无一失,魏璋一勒马缰径直向着延祚坊驰去,经过坊门?的瞬间,脑海里已经布了无数个局,相较于其他坊的干净整洁,这里用污水横流来形容,那是冤枉污水。
国都城多次整肃街坊,都没人能把延祚坊清理干净,是因为?前头清后头扔,没完没了。
而魏璋手中的亲笔信,是给生活在延祚坊、已经离开大理寺多年的老仵作焦柴的。
算起来,这人今年四十二,一双眼睛极为?有神,不论是何等模样的尸体,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验完,是公认的出色仵作,后来因为?循私作伪证,被夺了仵作资格,搬到这里。
魏璋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一身?酒味儿,连眼睛都被眼屎糊住的样子,完全融入延祚坊的人群里,但?也正因为?太融入。
刚进?坊二十米,就被这里的地头蛇拦住要过路费。
魏璋心不甘情不愿地、摸了全身?凑够过路费,又向前三?十米,又被要了走坊费。
好不容易找到焦柴的破屋子时,看到他刚被人揍完,像条死狗一样躺在污秽里。
魏璋拿起一个大麻袋,把焦柴装进?去,挂在马背上?,掉转马头就看到自己?被人围住了,不慌不忙地露出微笑,随手撒出一把又一把铜钱。
一时间围堵的人就被捡钱的人冲散,魏璋趁机背了焦柴踩着坊墙上?堆积的物品,翻墙而出,逃之夭夭。
留下一群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人,更加气?愤难当地打人撒气?。
魏璋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了国都城内还算可靠的闾阎医工,给焦柴全身?上?了夹板绑住,喂了吊命的药丸,换了稳当的马车,在夜禁关城门?的瞬间,与?北风汇合,一起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