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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去解释呢?光怪陆离的重生与病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死亡究竟通往何处,这一次是否会再次获得命运垂青。他自己尚且弄不明白,又要怎么跟一个一团天真的少年去解释?他心上的喇叭花固执地认为死亡不会是一切的终结,而只是一次不怎么舒服的重新开始。

    他低声说:“我死了的话,云秋会跟我一起死。”

    所以他不能告诉他,唯独死和爱这两件事,他至死也不会坦白。

    云秋的下一次发情期在两个月后

    。

    穿刺针贯入时,

    虽然疼痛尚且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可是异物进入身体的感觉仍然让人感到相当的不适。

    萧问水躺在病床上,抬头看着头顶悬着的点滴瓶,灯光透过淡黄色的药液徐徐摇曳。他想起那天云秋在医务室,

    以为没有人的时候,也是那样抬起头,

    去看那琥珀精灵一样的滴液,整个人沉在半梦半醒的余韵中。

    他算着日期,

    算出了是寒假中的某个星期二。Susan的操作时不时会打断他的思绪,有时候是一枚注射针头,有时候是体内痛觉神经在极致的痛苦之下造成的肌肉痉挛。化疗的给药过程很漫长,

    还要辅以大量的药片药剂。

    最后他得出结论:“两个月后我还可以见他一次。再下一次又要两个月,

    还有两次发情期,八个月就到了,我可以住院治疗,

    他也可以尝试使用抑制剂和麻醉类药物度过发情期……不过这也说不好,

    他的信息素浓度之前很反常,之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还是找个人劝他把腺体切除手术做了比较好……”

    Susan为了帮助保持他的状态,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她问他:“这次见到他了,觉得怎么样?”

    萧问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他怎么能住那种地方……热水器坏了,

    没有地方修,外边那么吵,空气质量也差。可是他自己还不觉得,那么晚了还在画画……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可是现在我去说,他也不会听。花钱也糊里糊涂,自己没什么钱,点个外卖还要花那么多钱。你看,没有我的话,他会过程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Susan听过了不知多少遍,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她还是和平常一样,什么都不说,只是微笑着听着,知道这大约是一个病人对自己最后的安慰。萧问水说“他离不开我”的时候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温室里的花朵无依无靠,需要庇护才能生长,可是只要任何一个人见过现在的云秋一面,立刻就会知道,这不是什么养在温室里的喇叭花,这是一朵坚韧沉默的小霸王花。

    那股子见谁挠谁的精神劲儿还在,尽管他沉默了很多,懂得了一些伪装的方法,可是没有人会比云秋更倔。这个小孩到过云顶的宫殿也爬过谷底的泥泞,最奇怪的是他能在任何环境下自如地生长起来,什么困难都掐不死他。

    相较之下,萧问水这种自我麻痹,倒是显得有点可怜。

    他对化疗的反应一直非常剧烈,这次针还没打完就已经出现了副作用症状。他的嗓音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是真正地添上了某种不可逆转的沙哑,因为剧烈的呕吐,胃酸已经灼伤了食道,而他整个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整个人苍白得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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