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要顾忌什么。”
“你们母子辱我深矣,这桩婚事,更从头到尾都是场欺骗!是你们欺诈在前,难道还要我讲什么夫妇之义?”
两方竟似在公堂上吵起来,火药气息十足。楚淮舟重重拍了下惊堂木:“这是京兆府的大堂,不是南市北市。厅堂之上,禁止喧哗!”
又命文书:“去正平坊顾家取当日的婚书来,以辨真伪。”
不久当日下定的文书便被取了回来,确写的是谢云谏的名字无疑。楚淮舟当即宣判:“陈留侯府骗婚之罪属实,原被告双方婚姻无效,当堂和离。原告无须承担任何状告被告的罪责。”
两方的第一回合算是识茵大获全胜,闻说女儿不用承担罪责,谢氏终于松了口气。云梨眼珠子好奇地转动着,视线不住地在二人身上荡着来回。
虽说两人看起来像是感情破裂对簿公堂,她怎么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奇怪呢?
解决了一桩事,识茵继续禀道:“府台,民女要状告的第二件事,是郡主囚禁我母亲的事。”
“《魏律》,‘执持人为质者,皆斩’。武威郡主挟持我母亲,将她囚在地牢里十二年,理应按照绑架罪来判,判处死刑。”
“此外,她将我妹妹送去广陵的瓦舍,从此沦为贱籍。按照《魏律》,这也一样是死罪!”
这两桩罪说完,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这是奔着要武威郡主死啊!
这还真是感情破裂了,才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谢氏原本欣慰地看着女儿为她们据理力争,心里也涌上一阵为人母的与有荣焉。听至此时,却觉有些不妥,拉了拉女儿小声地道:“茵茵,要不算了吧?”
她知道女儿对谢明庭有情,也打算留下那个孩子,如今却要把人家母亲害死,事情不是更没有解决的可能了吗?
总归她也没死,能和两个女儿团聚就已经很满足了。
识茵只作未闻,漠然直视着武威郡主。郡主凄然笑了一阵,目光有如淬毒:“你这是要我们全家去死啊,是吗?”
见她不理,又转向两个儿子,恶狠狠地咒骂道:“瞧瞧,瞧瞧妈给你们找的好儿媳妇,一出手就是要治我的死罪!可真是蛇蝎心肠!”
谢明庭面无表情,谢云谏薄唇微动,下意识想要辩解,想了想,又终是忍住。
他知道茵茵不是那样的人,母亲既做错了事,她要为她母亲讨个公道,是情有可原。
只是,瞧着方才她在厅堂之上与哥哥据理力争的模样,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自己和她,的确不似一路人。
底下旁观的人群又开始窃窃私议,大意是议论识茵的心狠,好歹也是两年的枕边人,告起来竟全然不顾念往日的恩情云云。
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中一名脸有刀疤的男子正回头与同伴交谈了几句,随后那人离去,独留男子在外。
如死的寂静之中,识茵容色冷淡,坦然迎着武威郡主的唾骂,却寸步不肯退让。
她爱他,但她也想为母亲与妹妹讨个公道,何况她并非是要武威郡主死——郡主身为皇亲国戚,是一定获得减罪的。只是郡主所做的恶实在罄竹难书,在律法上,就是死罪。
相比之下,自己只要她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又算得了什么呢?母亲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十几年,她也需得让武威郡主尝一尝幽禁的滋味。如是,才算公平,不是么?
想到这里,她再度向楚淮舟行礼:“民女要说的就这些了,还请府台明鉴。”
方才那两桩指控实在杀气太大,连楚淮舟也有些被震住,以为她是来真的。谢明庭却面无表情,似乎全然不曾将她的控告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