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在凡尘时间太久，西昆仑的那身衣服早就已经换了下来，我的身上应该是没有千步香的味道了。

    或许……

    也不对，顾九珩的身上在我们先前的接触当中已经闻不到千步香的味道了。

    “你没有闻错。”雪千城看着我越来越疑惑的表情，肯定了我的想法，道：“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千步香爱那个的味道，只是不是你和顾九珩身上的气息。”

    “也许……”我猛地看向关府的门匾，意识到这里已经没有冲天的妖气了，并且……我伸手向前推去，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屏障，道：“没有结界！”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西昆仑弟子下山除妖的画面。

    赶忙往前跑了几步，推开关府的大门，喊道：“阿九！阿九！是哪一位师兄来帮助咱们了？”

    如今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槐安城发生的事情，引起了天界的关注，正巧顾九珩出现在这里，所以西昆仑的玉虚宫便遣了人进入凡尘，处理这件事情。

    身上能够浸染上千步香的，必定是我们这些内门弟子，如今闻起来还能够清晰分辨出来，我猜测不是时时侍奉在师父他老人家身边的三师兄，便是专门负责处理玉虚宫杂事的六师兄！

    这下，我可算是富裕起来了！

    我着急忙慌的往关府当中跑，却是空无一人，连顾九珩都没有任何回音。

    雪千城跟在我的身后，似乎已经察觉出不妙，挥手唤出业火三灾，快速上前拉住我，提醒我情况太过诡异，需要小心行事。

    我此刻也冷静下来，若是我那几位师兄前来，必定会等我回来后，看我一眼，再嘱咐我几句，才会离开的。

    我与雪千城对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坏了！”

    然后我们便赶忙往柳芙蓉所在的枯井处飞奔起来，等到了枯井旁……

    枯井旁……只剩下了枯井……

    雪千城探头看向枯井之中，道：“摇筝，棺材还在。”

    我背对着雪千城，环顾四周，这里已经没有顾九珩和宴相思的气息了。

    雪千城跳下枯井，拿上来一段白骨，道：“棺材中的大树被人连根拔起了，只是柳芙蓉的尸身并未被人带着，我瞧着上面还有一些柳芙蓉的灵魄，只是……被人打散了。”

    这绝不是西昆仑的手笔。

    西昆仑从来没有除妖时，要将妖物赶尽杀绝的规矩。

    雪千城试着将依附在白骨上的灵魄聚拢起来，然而那一星半点的灵魄太少，就算有雪千城的妖力帮助聚集，却仍旧于事无补。

    柳芙蓉的灵魄被雪千城从白骨中召唤出来，虽然已经无法成型，但柳芙蓉的声音在我们的耳边想起，道：“离……离仑大人……”

    第二十八章

    白鹤羽毛（上）

    柳芙蓉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随着“离仑大人”四个字出口，便消散在了空气当中，我试着伸手捞了捞，那些柳芙蓉灵魄的碎片从我的指缝间溜走，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我看着已经什么都找寻不到的天空，有些疑惑，问道：“她这是何意呢？”

    柳芙蓉的声音令我们捉摸不透，因为她的声音中并没有多少感情存在，或愤恨、或感激……什么都没有。

    于是我们也无法猜测，她最后喊出的“离仑大人”是在指感激离仑让她停留在凡尘多年，还是憎恨……这整个事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离仑。

    离仑是罪魁祸首这一点……可能性并不大。

    我们与离仑在槐江山交谈的时间不短，他应当没有多余的精力制造分身，或是附身于他人来到凡尘中，也不会趁我们离开槐江山时，先我们一步赶到槐安城来，将柳芙蓉栖身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