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整个世界都滞住了。

    再后来，宋颜睡着了，在这种地方睡觉自然很不舒服，她中间醒了好几次。而他就在她对面，好似一动也没动过。

    终于熬到了天亮，一丝光亮从衣柜的缝隙透进来。

    宋颜醒来，看向对面的沈淮。见他瘫靠着，直直瞪着眼睛，好似抽空了灵魂一般，嘴唇干裂，血从裂口渗出来。

    一瞬间，她甚至以为他……死了。

    可他又笑了，再看向她，眼睛眯了一下，露出讥讽之色。

    接着他推开柜门，先钻了出去，然后洗手间传来流水声。

    宋颜深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了心绪，然后才钻出去。

    在狭窄的衣柜里蜷缩了一晚，手脚都伸不开，现在只觉全身酸胀，好像所有骨头都错位了似的，难受极了。

    随之，她又想到沈淮的话，他说他在衣柜里困了无数个日夜。

    不止是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一次又一次的眼睁睁看着安欢和另一个男人欢爱。

    然后，他疯了。

    砰的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宋颜转头见沈淮从里面出来了，他洗了脸，稍稍精神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死气沉沉了，只是下巴冒出胡茬，仍显得颓废。

    他手里拿着牙刷缸，里面有牙刷和牙膏。他出来后，随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然后看她都没看，转身往外走。

    “沈淮，热搜上那些东西，我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看如何解决。”宋颜追着他跑出去。

    一直走到小客厅，沈淮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没什么好困扰的。”

    “……”

    沈淮双手插进裤兜里，呲牙笑了笑：“我还得谢谢你呢，你大概不知道追我的女人能从咱们这儿排到大洋彼岸，我都烦死了，正好有这样的传闻，可以帮我轰走一部分。”

    “我，我替裴序和陆卿卿向你道歉。”

    “我接受。”

    听到这话，宋颜松了口气，可沈淮的大度又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别的吗？”他问。

    “什么？”

    “咱俩之间还有要算的帐吗？”

    宋颜摇了一下头，但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好，我们之间恩怨勾销，自此分道扬镳，劳燕分飞，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说到这儿，沈淮笑出了声，“哦，对了，你可以把我再次拉黑了。”

    说完，沈淮耸了一下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朝外面走去了。

    宋颜望着沈淮远去的背影，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笑，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可他努力让自己笑，笑得那么灿然。

    她想他一直在自救吧，亲生父母会放弃他，爱他如命的人会放弃他，妻子也会放弃他，他依靠过他们但换来的是更深的伤痛，于是他只能自己救自己。

    他成功过的，如果安欢的影子没有出现，如果她，她再坚定一些。

    宋颜晃晃头，不想再自我谴责。

    她就是没有那么伟大，那么无私，不行吗？

    之前是她一直说一刀两断，他没有同意过，这一次他说了，那他们之间就真的断了。

    也好。

    宋颜在别墅院子里坐了很久，一直坐到午后，然后她进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还是决定搬回诊所去住。

    从别墅出来，她看到对面别墅的院门竟然开了。

    在她经过的时候，一个中年妇人提着两大袋垃圾出来了。

    “你好，你住对面吗？”那妇人问。

    宋颜点了一下头，但又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在这儿住。”

    妇人有些惋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