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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怕得很啊。”

    *

    初雪落地那天,晏钧按时去涧月池边见魏自秋。

    他是戴罪之身,不能上朝,但主位下第一张交椅仍是他的,晏钧坐着听其他人谈朝堂中的事,魏自秋不怎么露面,是故意把机会和风险一同交给了最得意的门生。老太傅来势汹汹,却默不作声地给自己留下退路,他从不肯做孤注一掷的事。

    “这么说,陛下亲征的日子已经定了?”

    晏钧背靠窗户,外头是飘散的雪片,他听完话才缓声道,“定安侯真是能藏。”

    “怕是要备后手,”一个大员道,“今年这么冷,东拓人要是南下,定州那点守备估计抵挡不住。”

    此时从上京出发,到了定州正是风雪最大的时候,没有重甲骑兵的阻隔,东拓人的弯刀随时可能出现在定州的大街小巷,可在场的七八个朝臣,都默契地没有谈陛下亲临定州的事。停了一会,另一个人说,“不知道明州的城防守备怎么样,可千万别让蛮子过了椤河。”

    “若是定安侯真的跟东拓搭上线了,明州怕是……”

    宅邸中养着几只猫儿,天一冷就到处找暖和的地方窝着,有一只最受主人宠爱的就钻进了厅内,四处转了一圈,跳到了晏钧的腿上。前爪扒住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晏钧伸手摸了下它的脑袋,或许想起了谁,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

    “怕什么,”他任由白猫咬着手指没轻没重地玩闹,开口道,“东拓一共六个部族,真要顺利打下定州,怕是光分赃就要内讧好一阵,说不准要耗到开春,足够明州筑工事屯兵了。”

    “可万一他们贪心不足,想要一鼓作气……”

    “在坐都是同砚,为一点小事尚且争论不休,难道六部的首领就是一条心吗?”

    晏钧笑意浅淡,他逗弄着猫咪,“东拓的战线拉不了那么长,要过椤河彻底南下,就要舍弃草原和牛羊,不是每个人都下得了决心的。”

    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抬头,但一开口,厅中却为之一静,晏钧像极了自己的老师,姿态闲淡,声气不高,说过的话却从不容人置疑。

    “哎,对了,长策你的案子怎么审了这么久?”许久,钱尚书开口,他换了个话题,“刑部那头没给消息吗?”

    晏钧笑笑,“陛下不让审,为难尚书也没什么用。”

    钱尚书说,“那好办啊,等陛下亲征之前讨个口谕,这么赋闲也不是办法……”

    外头忽而有梅枝响,像是积雪压塌了枝干,有人顺势向外一望,脸色顿时大变,“怎么回事?”

    钱尚书本来就胖,冬衣一裹像只粽子行动不便,撑着扶手转头看去,“什么……哎哟,怎么烧起来了?!”

    宅邸沿湖而建造的细长,离他们最近的那座小花厅无端燃起了火,火势见风愈长,细雪里越拔越高,顺着走廊就往这座屋子里来。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忙着向外退去,有人喊,“老师在那里吗?”

    “不在不在!”钱尚书满头大汗,颠颠地说,“幸好老师今日嫌冷没在那里垂钓!我叫人去接了!”

    “我也去吧。”晏钧最后一个出厅,他抱着那只白猫,侧头望了望不远处的火苗,“别吓着老师,我去看看更好。”

    这场火来得蹊跷,冬天干冷不假,可宅子又没有朽坏,不用火油可烧不起来。晏钧逆着人流往宅邸中心走,他大概有了人选,想了想就觉得很有道理,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事也只有萧家人做得出来。

    一群疯子。

    晏钧走到廊庑的尽头,临湖的卧房门口站着他的老师。

    “长策,”魏自秋也被火势惊得猝不及防,身边只有两个随侍的婢女,连氅衣都没有穿,“怎么回事?”

    怀里的猫咪开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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