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是……”小太监很为难,“是礼部祝大人吩咐小奴做的。”
萧頫烦躁起来,“他是保宁殿的主人么?还是要我请了陛下旨意才管用?”
话音未落,侧室纱帘被人撩开,少女从帘后露了半张脸,和萧頫遥遥一望,就对侍从说,“陛下吩咐把熏香灭了,不许燃其他香。”
萧頫脸色稍霁。少女又道,“秘书郎,请您近前。”
保宁殿被官员们闹得不像样子,萧頫也焦头烂额,走了两步问她,“陛下怎么样?”
“好多了,”少女穿的是女官服制,行动间环佩作响,说话清楚有条理,“太医院来瞧过了,今日没有其他人入殿,也算清静。”
萧頫说,“辛苦你了,阿芍。”
“应该的,”阿芍抿着唇开玩笑,“该说是我报恩?”
她被上京水土养的愈发漂亮,人也大方多了,但萧璟前几天忽然叫她入宫随侍,萧頫猜不出缘由,也就不再多说,他走到床榻前,萧璟已经起身了,抬起头望他一眼,
“怎么样?”
“陛下不是都知道么,”萧頫懒洋洋地坐在他身边,“你不见他们,各位大人都赖在兰台署呢。”
萧璟病容不减,但精神很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在等人啊,”秘书郎了然地说,“我看老太傅来找你,也就这两天的事。”
“我看像今天,”萧璟说,“算算也晾了他们两三天,老太傅再不卖这个人情,只怕就要晚了。”
“你真要立储?”
萧璟:“不行?”
“不是不行,”萧頫也是刚知道立储这件事,有点忧虑地说,“你选定就是他了?性子倒是不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十二岁,该懂的都懂了,日后怕又在皇考上拉拉扯扯。”
萧璟起先没说话,他捧着阿芍递过来的药碗,吹了吹热气,才不紧不慢地说,“我等不了那么久。等他登基了爱尊谁就尊谁,无所谓。”
萧頫望住他,天子和春日初见时已经大不相同,娇生惯养的稚嫩逐渐消散,揭开最后一层屏罩,他矜贵而沉冷。
很像另一个人。
萧頫暗地里叹了一声,他猜阿芍也发觉了,于是转开话题不再说,“明州府的仓库侯爷已经瞧过了,除了那两箱,果然还有其他的重甲碎片和图纸,拆得太散了,不怪简权知没看出来。”
“他到了?”
“刚到,”萧頫神色也凝重起来,问他,“还走吗?”
萧璟却蹙起了眉头,他静了一会,忽然看向萧頫,“刚到是什么意思?”
“昨天到的,信隼刚刚才来。”
“小叔太慢了,”萧璟居然很笃定地说,“他在跟宁安那边联系是不是?”
“……”
世子尴尬起来,有种被夹在中间两边得罪的无奈,但仍然骗萧璟,“我不知道,侯爷还生我的气呢。”
萧璟于是没有追问,他转过头,去看纹丝不动的纱帘。
“他回不来的,就算行宫留不住,也要扣在宁安,再不然回上京也不许进宫城,魏自秋唆使官员闹事,无非就是想要他回京,尽管去闹,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栽多大的跟头。”
他不看身边的堂兄,语气轻飘飘的,又很镇定,“阿頫,你和小叔能帮他什么?”
萧頫被问得无语凝噎,“……别问我,陛下,我真不知道。”
“那万一是……”旁边的阿芍忽然开口,犹豫着说,“是他自己要回来呢?”
天子搅弄药汤的小勺停了,他垂下眼,片刻,才轻声道,“他想不到我会这么骗他,来不及布局的。”
萧頫:“……”
那你真是想多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