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恨意和防备从他还是个无知稚童时就开始恣意生长,直到将少年天子也拖进这个深渊里。
今晚,他是真的想不管不顾带萧璟离开的。
但他不能,萧璟也不能,两个人都习惯顾全大局,背负着无数的责任与重担。却又如此默契,不约而同想好了抽身的后路,努力向对方靠得更近一点。
“我一直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啊。”
晏钧温声回答他,在他发顶落下一吻。
反正都过去了。有些秘密上一世没有说,这辈子,也该让它永远不要见天日。
萧璟摆明了不信,撑着他的胸膛直起身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什么……总之你肯定有问题!你今天去见谁了?嗯?”
小狐狸兀自耀武扬威,晏钧睨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陛下不是连我去花楼都知道吗?不若自己查查?”
一说这事,萧璟就心虚起来了,他现在跟晏钧心意相通,肯定不会有事没事用暗桩监视他,只好不甘心地嘟囔,“……你又翻旧账。”
“臣是文官嘛,”晏钧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文人穷酸迂腐,只有记性特别好,别说前几个月的事,就算过了几十年都能记得。”
“……”
萧璟气的要命,论嘴皮子他还没输过,但看了看晏钧好整以暇的模样,又想想自己屁股肿痛,大腿也火辣辣地发疼,只好恨恨瞪了他一眼,扑在床上,“睡觉!”
他闷不吭声地赌着气,耳边听见晏钧下床的动静,对方吹熄了灯又重新上榻,揭起被子一角把气鼓鼓的小皇帝拖进怀里,“生气呢?”
萧璟很认真的“嗯”了一声。
晏钧轻声的笑,指头寻到他躲在被子下的手挠了挠,小皇帝哼了哼,还是很容易就被哄好,乖乖松开手,跟他交握在一起。
*
次日,萧璟称病后第一次上朝。罢朝了这么多天,各部官员手上的事务堆得山高,光是交奏疏说问题都花了许久,一直到正午都没有说完。
晏钧也是一身官司,他在朝中风闻没变,许多人交奏疏给皇帝还不算,非要绕着弯子跟他再讲一遍,下朝之后就被围着说话,拖得半天都出不了宫门。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人,才看见黄门大监崔忠承已在旁边等了许久。
“中书令,”大监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恭谨有度,“陛下请您移步保宁殿。”
公事归公事,两个人都有一大堆问题要处理,实在没有亲热的时间,晏钧问他,“陛下说了什么事吗?”
“是明州的权知州事来保宁殿面见陛下,”崔忠承笑吟吟的,“听闻简权知是您的妹夫,陛下特请您前去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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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这位简行简权知,就是晏兰时的丈夫,当年殿试前三,学识出众,政事上颇有见地,可惜是个臭脾气,看不惯的事当面就敢提,比林如稷说话还难听,能把人活活噎死。
那已是冠礼后一年,晏钧现在回想,当年出于歉疚和保护,对一应事务着实把得太紧,以至关于他摄政的议论已有冒头的迹象,自己还不曾察觉。
那年殿试他照常做辅考官,结束后新科进士去他府中拜会,都是恭敬有礼,哪怕晏钧不收门生,也一口一个老师叫得亲热,盼望能给晏钧留下个好印象。
只有简行,他明摆着不愿意来,随大流行了个礼就杵在一边,大大方方看起了外头的春景。
这么多年,他也只有那次进过晏钧的官邸,偏偏就那一次见到了自家妹妹,最后把人娶走了。
晏钧从头到尾是一声老师也没听见,大哥更不可能喊,不当面参他那还是看着晏兰时的面子,所以一说要去见他这个妹夫,也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