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灵醒了,捧着托盘小跑进内殿。
皇帝的哭喊连殿外都听得见,崔忠承早早备下了伤药,进到殿里,萧璟却在书桌前执笔写太傅布置的功课,红肿的左手垂着,脸上半分哭意也没有。
“殿下,”崔忠承躬身道,“老奴替您上药。另外,云乐工被中书令责打了三十庭杖,现下正在外面,您看……”
“打就打了,还要朕替他申冤不成?”
萧璟眼角依旧泛着红晕,却不耐地蹙起眉,将手伸给崔忠承,“打发了他。”
“那,布帛……”
“再换一个人就是。”萧璟看着红肿的掌心,末了一停,
“……还是先不了,长策哥哥好像心情不好,别再惹他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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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中书令的车驾进了府门,近卫们三三两两往休整的偏院走,只是各人神色不一,都是为了御道拦轿那件事。
“我们是跟着中书令的人,也是陛下亲自挑选的,还能被个乐工瞧不起,真是晦气!”
“行了,那不也出了气了,三十廷杖呢。”
“三十廷杖算什么?要我说,打死也是活该……”
“行了,都住口。”
赵觉一直没吭声,这会将佩剑掼在桌上,四下一扫,“难道这是什么好事?都闭上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哎哎,兄弟们!”还不等赵觉继续说,偏院门外冲进来一个人,一脸幸灾乐祸,“看热闹去啊,那个乐工被陛下逐出宫了!”
这下近卫们炸了锅,仗着自家主子向来待下宽厚,一窝蜂跑到角门处,正瞧见街上一辆牛车缓缓行来,车上装着的正是云川浓。
他精致的袍衫通通被扒下,一身中衣血迹斑驳,眼见打得不轻,趴在车斗里一直喊着陛下,两侧街道顿时聚起了不少人看热闹,指指点点起来。
“晏长策!你滥用私刑,谗言媚主……”
见离皇城越发远了,云川浓叫喊的话又换了一套,大骂晏钧,“我何曾招惹过你!你忌惮我受陛下青眼,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他被马夫用污脏的布堵住了嘴,只能呜呜不止,身体不住扭动。
“活该。”
有近卫见状啐了一声。
见马车走远了,赵觉便把所有人驱赶回偏院,思虑片刻,快步往晏钧的书房走去。
近日春闱结束,不过一个月就要举行殿试,要处理的事数不胜数,晏钧只匆匆用了午膳,便坐在桌前处理公务,得知云川浓被逐出宫的消息,也只是神情淡淡。
“知道了。”
“陛下还是最看重您。”
赵觉看似冷静,其实心里还是暗暗舒心,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大人还没开口,陛下就替您出这口气了。”
晏钧执笔的手一顿,他抬眼看了近卫一眼。
“赵觉,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赵觉跟了晏钧许多年,最是亲厚,心直口快,“自然好啊,也不枉费大人这么多年悉心待陛下。”
晏钧的视线却不知看向何方,定在虚空中停了半晌,他挥挥手,“下去吧。”
赵觉直愣愣地瞧着晏钧。
他说这话本是为了讨晏钧开心,天子盛眷,春风得意,换了谁都该心情畅快,可晏钧虽没说什么,那神色却分明更加不悦了。
赵觉横竖想不出原因,挠了挠头,他一拍手,“啊对了,今日的奏疏誊本已经理好了,我这就给您搬进来!”
说着,他一阵风跑出书房,只留半敞的房门在微雨中摇摆。
晏钧来不及叫住他,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去关门。
他不喜奢靡,因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