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他很不开心。

    我也不开心。

    一切，都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

    15

    鉴定结果出来的那天，阳光明媚，我拿了结果，看着上面两人非亲子关系的结论，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半道儿，却遇到了秦景柏，他说他下班了，相请不如偶遇，想请我吃顿饭，以感谢我当年对他的资助。

    看着他脸上的诚恳，再加我心情好，我没多想，就同意了。

    吃饭的间隙，他说他知道我读的医科，他才报考了国内一流的医学院校。

    又考了研读了博，再后来，进了这家医院。

    还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

    还说正是因为走出了那个小山村，他才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他是被拐卖的，据说是被撞过头，不记得以前的事儿。

    奶奶儿子儿媳生不出孩子，在外地打工时买了他，后来他们不在了，他被父母同乡带给了奶奶……

    他很感激我，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一定义不容辞。

    我惊讶于他有这样的身世，也可以想象他的努力与辛苦。我告诉他。

    不用记着那些小事，那些钱，也不过是我当年的零花钱，少花点也没关系，以后好好地就行。

    我也简单说了我的经历，我在另一家三甲医院做心内科医生，在儿子两岁多时转了行政，想等儿子上小学，再接着干回临床。

    他给了我一张卡，说是当年我资助他的那些钱，他现在有能力，要还给我。

    我没要，说资助就是资助，哪有还往回要的道理？

    他也没再推辞，迟疑了一下，才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家……那个小女孩儿，我见过。」

    我直愣愣地看着他：「你见过，在哪里见的？」

    「前段时间，我回去给奶奶上坟，在老家见过。村里人说那孩子是私生女，养父母死后，是被他亲爹接走的。你那天抽血，是怀疑孩子……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一份样本吗？我找人帮你验。」

    16

    我头很蒙，秦景柏说的孩子的父母与米米都对得上，可是太巧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到家后，我在车里坐了很久，把鉴定结果胡乱塞进车中的置物箱。

    自己安慰自己，这鉴定结果在这里摆着，这才是事实啊。

    或许，秦景柏经常不回家，听到的，应该是谣传？

    临近年关，程宁的车坏了，要出差去邻市，孩子们放假在家，不用天天开车送，想借我车开两天，我坐地铁上班也挺方便，就让给他开了。

    可我，忘记了藏在车里的鉴定书。

    直到程宁出差回来，把鉴定书甩在我面前，劈头盖脸，对着我又是一通输出：

    「沈千仪，我不知道，你竟是如此信不过我！我们从相恋到结婚七年多，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程宁脸色铁青，恨不能一脚踹我身上。

    「米米抱回来时你就不满意，你做这么个东西，图什么？怕米米抢你儿子家产？

    你就不能想想，等你老了，你儿子还多了个人帮衬呢？

    沈千仪，我对你坦坦荡荡，你却如此小人行径……

    当时，都说得那么清楚了，米米是我大姨的外孙女，你怎么能这样做？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我从来没有见程宁如此气急败坏过。

    我也很生气：

    「程宁，你不会因为不是米米亲爹，才如此生气的吧？」

    程宁愣了好一会儿，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突然冲过来，把我写字台上的东西一把掀到地上，甩门离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