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夫妻俩没有半句责怪沈晚晚自作主张的话。
沈晚晚又感动又惭愧,忙回房去收拾白家下定时送过来的聘礼。
这也是她惭愧的原因。
上一世,家中困难成那样,娘都饿晕倒了,她也没舍得动白家送来的聘礼。
哪怕是一块布头。
上一世的她,不但眼瞎心盲,还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鬼。
三箱聘礼很快就都收拾了出来。
有眼力劲儿的张婶子早跑去街头上雇佣了几个帮工领回家来。
两个帮工合抬一口箱子。
沈家父子二人怒气冲冲地走在前头,张婶子则跟随在队伍一侧,路上遇到有人好奇地打听,她便将缘由说给路人听。
到处替儿子申冤的那几年,张婶子练出了一副好口才,两张嘴皮子分为麻利,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讲清楚了。
末了,再来一句总结:“当初我家小姐救那白家公子,纯粹是出于好心,根本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可那白家公子想给自己营造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就给我家小姐下了婚书,可背后里面却又谋害我家小姐性命……大家给评评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嘛!”
人确实干不出这样的事儿。
好奇打探的路人也义愤填膺起来,隔空将白起善好一通骂。
张婶子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走出段路又遇到好奇打探的人,她便先前的话再说一遍……
就这样,张婶子一路走,一路说,才走了半条街,退还聘礼的队伍后面,就多出来几十号跟着瞧热闹的人。
而且这队伍还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同一时间的白家正人仰马翻。
尚书府养的三个府医,外加一个从宫里头请来的太医,四个大夫齐聚一堂,正满头大汗地围着白起善问诊。
尚书大人白山君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面,两只手按着膝头,手背上面青筋暴起,浑身都充斥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仔细看的话,他全身都因为愤怒而微微哆嗦。
能不愤怒么,先是今天的大朝会上,张家的那几条言狗,突然就跟疯了一样追着他咬,先是参他懒政惫政,纵容手下的人玩忽职守,接着又参他治家不严,理由是今年开春时,有个族中子弟纵马踏青苗……
几棵破青苗而已,能值几个铜板,也值当搬到大朝会散说?!
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圣人还真就将那几棵青苗当成了回事,特意给他批了三天假期,让他回家好好管教番族中子弟。
看似没有指责他,然而这又何尝不是圣人对他的不满?
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他灰头土脸下朝回家,茶水都没喝上一口,儿子又被抬了回来。
待问清缘由,他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抽死过去。
下毒谋害未婚妻,传出去,儿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白山君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整个人都被愤怒裹挟住了,以至于几个大夫问诊完后,一致得出白起善除了手背上的皮外伤,其他并无大碍时,他的面色也没能好看几分。
吩咐下人将大夫们送出去,他沉着脸问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白起善便将今日宴会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
白山君听完,皱眉道:“这么说,事情坏在江家姑娘身上?”
“不是她还有谁,那女人先是射伤儿子,又去沈晚晚那里抢来药膏,强行给儿子上药!”
白起善咬牙恨道。
幸亏伤口处只沾染了一滴药膏。
也幸亏他及时将那滴药膏从伤口处洗去。
想到这些,白起善就恨得牙根发痒,恨不能将江新月掐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