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着一名全副武装的宪兵。
在一个村镇附近停着一队卡车,车厢上蒙着防雨布,躲在车厢里的人掀开雨布,用机枪和步枪向面包车瞄准。镇长问第一辆卡车的司机看没看见一辆装鸟的农用小卡车。
司机拉长声音回答说:
“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走私的。”镇长看见了那些乌黑的枪口,就微笑着举起胳臂朝他们喊道:“至少你们不好意思在大白天运行。”在最后一辆车的保险杠上挂着一条标语,上面写着:“我想你,埃伦蒂拉。”他们越往北开,风势越大,空气也就越干燥,又热又呛,他们全都喘不过气来。
祖母第一个发现了远处的摄影师,他正艰难地蹬着自行车,头上围着一条手帕。
“那个混小子是一个帮凶,”祖母指着摄影师的背影说。
镇长命令一个宪兵下去抓住那个摄影师,他对宪兵说道:“你抓住他,在这儿等着我们,我们一会儿就回来。”那个宪兵跳下车,向摄影师大声喊了两声,由于逆风,摄影师没听见。当面包车超过他时,祖母的表情令他困惑不解,还以为是在问候他,便微笑了一下,用手势向她表示再见。他没听见枪声,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下,便死在那辆自行车上了。头被一颗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打开了花。
快到中午时,他们发现了一些羽毛。羽毛被风刮得到处飞扬。这是新的鸟毛,乌里塞斯的父亲认出这是他家的鸟身上的羽毛。司机对了一下方向,脚下踏足了油门,不到半个钟头,他们就远远望见了那辆小卡车。
乌里塞斯从反光镜里看见后面出现了一辆军用面包车,他开足马力,想拉开距离,但是这辆车的功率有限,不能再快了。他们开了一夜车,没有睡觉,又累又渴。埃伦蒂拉靠在乌里塞斯的肩上打瞌睡,等到惊醒过来时,看见面包车就要追上他们了,就从枪套中拔出手枪。
“没用了,这是弗兰西斯·德拉克,”乌里塞斯说。
埃伦蒂拉用手枪砸碎车窗玻璃,朝面包车开枪。军用面包车超过了卡车,拐了个急转弯,堵住了卡车的去路。
“我算了解了这个最繁华的时代里的事,无论什么事,只要过了许多年,就不会再去追究它的细枝末节了,”这是拉法埃尔·埃斯卡罗纳在一首歌中所揭示的一场悲剧的结束语。我觉得有必要把它讲出来。我在里奥阿加省各地兜售百科全书和医药书。阿·塞·萨姆蒂奥也在这一带抛售冰镇啤酒机,他用他的小卡车拉着我在这荒凉地区到处转,告诉我许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在一起说了不少废话,喝了很多啤酒,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才能走出这偏僻荒凉的地区。我们到了边境,这儿有那座游动的爱情帐篷,亚麻布上写着大字:“埃伦蒂拉是最上等的,来呀!埃伦蒂拉在等待着你!没有埃伦蒂拉就不算是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每条街上都有一处公开的赌场,每所房子都是小酒馆,每户人家都是逃亡者的避难所。音乐声和广告宣传的叫喊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支使人神经错乱的交响曲。
在这不分国籍的人群中,有位好人叫布拉加曼,他站在一张桌子上,让人给他一条真正的毒蛇,他好当场试验他发明的一种解毒药。还有一个因为没听父母的话而变成了蜘蛛的女孩,花半个比索就可以摸摸她,证明那不是骗人的,她还回答你所提出的有关她的遭遇的问题。一位算命先生在预言着星球上可怕的蝙蝠就要到来,那蝙蝠一呼吸,就会改变大自然的规律,会使海底的一切漂浮到水面上来。
惟一安谧恬静的地方是教堂,到这儿来的都是那些厌恶城里噪音的人。来自四面八方的女人在这被遗弃了的大厅里打着呵欠,她们可以安然地坐在这里小憩一会儿,而不会有人来纠缠她们。她们在装有电风扇的天花板下面,静静地等待着星球蝙蝠的到来。突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