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着田鹏远,她坚信钟慨绝不会无的放矢,可面对老奸巨猾的田鹏远,竟一时也无计可施。举起的手枪也不觉缓缓地放下。
见谢虹一副黔驴技穷的模样,田鹏远立时便小瞧了这个年轻气盛的女警察,连同她的那
位素负盛名的刑警队长,心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钟慨料来也不过如此。他把墨镜摘下,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你无端地猜疑我,就显得有点不讲道理了。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误会了我,我要是个胆小鬼,那今天可就屈打成招了。钟世杰同志我知道,他是个在公安战线上奉献了一生的老同志,我很敬重他,可惜好人不长寿啊。”
谢虹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别自以为你高明,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罪证的。”
田鹏远不卑不亢道:“如果你愿意在鸡蛋里头挑骨头,那我也只好奉陪。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我愿意时刻处在群众、尤其是司法部门的监督之下。”
谢虹嘴上功夫怎么及得了搞行政为业的田鹏远,她显得渐渐不敌,不由得恼羞成怒道:“田鹏远,你别把自己打扮得像朵花似的,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田鹏远正色道:“有理讲理,不要出口伤人,更不要搞人身攻击。作为一个执法人员,你这样讲话未免也太失水准了。我当然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一个完人,我承认身上也有种种缺点,但我自信是一个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人。我现在倒怀疑起你的动机来,如若不是你判断错误,头脑发昏,那就是蒙蔽受骗,被人无形中当枪使了。再或者,就是你受人差遣,居心不良,想借此扳倒搞臭我。你说,那人到底是谁?他给了你多少好处?是不是钟慨?唐若飞?或者是已经下野的孙毅然?……”
谢虹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气得直跳脚,再次举起手枪吼道:“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放明白点,是你在审我还是我在审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不赶快坦白交待,一味拖延时间,胡搅蛮缠,那我可就要立刻为钟老伯报仇,为青川市民除害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静的声音:“别乱来。”
谢虹回头一瞥,原来是钟慨到了,不由得心中又惊又喜。
钟慨过去将谢虹持枪的手臂轻轻拨开,从自己屁股后面的皮套上摸出手枪,然后哗啦一声将子弹推上膛,沉声对她道:“闪开,这儿没你的事。这是我的家事,让我自己来解决。”
谢虹一怔,随即明白了钟慨的良苦用心,知她已经将祸闯下,无法收场,故将错就错换下自己。他这是不欲牵累自己,把责任一肩承担。想到这里,心中一热。
钟慨把枪一点点地又逼近了田鹏远的头。
田鹏远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急道:“钟慨,你有证据没有?”
钟慨坦言道:“没有。”
田鹏远又道:“你不要冲动。你要想清楚,你这样做的严重后果。”
钟慨道:“我想清楚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田鹏远愕然道:“你……你……”
钟慨轻蔑地笑道:“你也有怕死的时候?”
田鹏远听了一怔,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视死如归地朗声道:“共产党员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粉身碎骨浑不怕,留得清白在人间。士可杀不可辱,既然你是如此的不可理喻,那么,请你动手吧。”
钟慨恨得牙根子痒痒,他真想即刻为父报仇,咬牙切齿说道:“好你个田鹏远,你真是巧舌如簧,你真不愧是个天才的演员,如今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改悔,还装模作样,在这里大言不惭道貌岸然地演戏……好吧,那我钟慨就成全你,咱们今天不妨来个大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