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人高，他看着三个孩子冻得瑟瑟发抖，心里不是滋味。

    “哟，这不是赚大钱的何老二吗，怎，替三娘心疼孩子啊？”

    隔一家家门还算结实的人家走个妇人，端着盆，“哗”泼在地上，脏溅的到处都是。

    何峰举起篮子，无语道：“婶子，您也看着人，都沾我衣服上了。”

    女人翻个白眼，右手挎着盆，倚着门歪嘴“切”了声。

    “您是柳氏棋牌室掌柜，一个月好几两银子呢，衣服才值几个钱。”

    她斜了眼隔，冷笑道：“何掌柜这有钱，脆收了这三娘做个小，还白得三个货的，家里剩点泔，随便喂喂，饿不死就成。”

    何峰听她这话里话外尖酸刻薄，觉得拳头一，放在以前，早耐不住性子跟她吵嚷一番。

    非昔比，如他做了棋牌室代掌柜，每日送往迎来，富豪商绅，地痞无赖什人都见过；脏话好话也听过；白的银子般在他眼前淌过，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他目不斜视，拎着篮子跨进家门。

    “切，货！”

    “呵——忒！”

    女人冲着他背影啐痰。

    “死娘，嘛呢！”

    一中年男子摇摇晃晃走过来，骂道。

    女人瞧见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揪着耳朵扯着嗓子骂。

    “你个只吃到吐不晓得进得废！天天就知道钱打麻将！一天到晚泡在棋牌室里，我死了你都不知道！”

    “你一天赚几个铜板啊！”

    女人扯着男人耳朵，对着何家喊：“天杀的玩意，搞什棋牌室麻将，好好的人活都不晓得，就知道往棋牌室跑！老天爷你开开眼，降天雷劈死这害人钱的玩意，一把火烧了那棋牌室！”

    “烧得光光的，骨灰拌畜生屎里埋土里做！”

    巷子外墙上伸一排排脑袋瞪着眼珠子瞧热闹。

    “越说越不像话！”何峰困得头疼，没忍住拉开门。

    “站住。”何母站在门，依旧穿着洗得发白净的衣服

    ，“坐。”

    “娘，我给你寻新屋，你搬过去住。这邻居越来越不像话，整天隔着墙骂人。”何峰扶着母亲坐。

    “她当家的不中用，心里有气。”何母拍拍小子手臂，道，“你别将她话放在心上，她男人不思进取，以前泡在赌场家里过年肉腥见不到。你棋牌室不是禁赌，我闻着这段时间她家时不时飘过肉香呢。”

    何峰跟着母亲笑起来。

    “但也不随她骂，我哥俩赚了大钱。您看您，不让买房就算了，新衣服也穿，一个子还掰两个花，让人家以为我不孝敬您！”何峰人高马大，蹲在母亲身边还像小孩子。

    “傻，财不外露，要是真让人知道你一月赚钱，还不知道闹什事！”何母小声道，“还有你，不要以为己比以前赚了这些就了不起，这是你的运气，人要学会知足低调，懂不懂？”

    何峰垂脑袋，点头。

    “娘，有件事，我要跟您说……”何峰坐在凳子上，踟蹰半刻，忽然叹气，“算了，还是先吃饭。”

    知子莫若母，何母瞧着何峰坐在凳子上，面仿佛长了钉子，难受地扭来扭去，嫌弃道：“这大人，有事说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生了个双。”

    “嘿嘿，哪有我这丑的双。”何峰摸摸头，正想说话，忽然听到院叫人声。

    原是去河边浣衣的娘回来了。

    “娘来了，吃饭没有？”何母笑着问。

    娘个头不高，头发裹在一块破布里，打满补丁的衣服勉强保。她双手握在一起，指尖手掌长着红紫冻疮。

    “婶子，何小弟。”娘面容尴尬地笑了，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疲惫。

    “我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