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绣春
“雪芹兄,你也糊涂了,我是一天到晚的说三道四,油嘴滑舌,可咱们穷旗人哪儿来的钱逛窑子呢?你得找跟这行人接近的人。”
两个人四目相视,默然相对,突然文善一拍大腿:“有啦!雪芹兄,你不是认识戏班儿的人吗?”
“孟班主!”
文四拍手:“着!”
雪芹又来到孟班主的家里,照样说明事情的经过,孟班主递给雪芹一杯茶:“这股香您算找对庙门了。干我们这行的,有戏唱戏,没戏唱就去串窑街(读‘该’),什么叫串窑街呢?就是到妓馆多的地方挨门串,让嫖客点唱,然后挣点赏钱。最近正好没戏唱,我跟他们大伙说说,准能打听的出来。您就擎好吧!如果您想跟他们转游转游也行啊。”
艳香楼的老鸨子专门给绣春安排了一间住房。
小丫环来给绣春送饭,绣春跟她说:“小妹妹,你把饭菜放下,我自己来。你去把老鸨子叫来,我跟她有话说。”
“哎。”小丫头放下提盒走了。
绣春把饭菜都摆在桌上,她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老鸨子来了,满面堆欢笑脸相迎:“想过味来了,绣春姑娘,本来,人生在世图什么呀,一个女人也得有吃喝玩乐的时候,好好好,只要明白事理,也算我没白费唾沫,有什么话您自管说吧。”
“告诉你,我怀孕啦。”
“嘿……”老鸨子并不惊讶,仅只是板下脸来一阵冷笑:“姑娘,跟我来这套,可有句俏皮话儿,叫王奶奶比玉奶奶,您还差那么一点儿。不是怀孕了吗,好,我先给您道下喜搁着,咱们有大夫,一诊便知,您等着,我给您传大夫去,要是跟我耍花招儿,哼……”老鸨子扭着大胖屁股走了。
没过了两天,老鸨子还真请来了一位大夫,先到楼上给绣春诊了脉。然后老鸨子把他让进客厅:“大夫您请进。”
大夫走进客厅,原来男老板已经等候多时了:“怎么样,大夫,楼上那个姑娘说她已经怀上孩子了,我看是一计,她是不肯接客,对吧?”
“非也,非也!我先给您道喜,那姑娘是大鸿脉,有喜了!千真万确,千真万确!道喜!道喜!”
“呸!你是成心起哄,是不是?我们这是窑子,窑姐都怀了孩子,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去,滚!”
“脉礼,脉礼呢?”
“你走不走,不走我把你扔出去!”
“岂有此理,什么东西!”大夫惹不起这个活土匪,只好走了。
绣春打发小丫头把老鸨子又叫上楼来。
“怎么样,不是我说瞎话吧?不过你们不必着急,只要你们答应我三件事,以后我全听你们的摆布。”
“哪三件,你先说说咱们听听。”
“第一,你们找个大夫给我把孩子打下来,我要亲眼得见。”
“行,这不难,我们都认识这行人。”
“第二,我能下地之后,你把住在花市小卧佛寺的一位曹先生给我请来,他叫曹雪芹。”
“这个人是干什么的?混官面儿的?”
第八章 绣春(25)
“住在破庙里的人还能干什么?穷旗人。”
“也行。”
“他到了之后,你们给准备一桌酒席,我跟他有几句话说。”
“一桌酒席,小意思。还有吗?”
“没有了。”
“就这么三件事儿?”
绣春点头。
“不用跟掌柜的商量了,这点事儿我做的了主,咱们可是一言为定。”
“当然,一言为定。”
月色昏暗,星斗无光。
雪芹急于要找到绣春,只好跟着两个戏子去串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