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能见到鄢公子这么乖巧听话,她也算略感安慰。
舜安彦举起手朝她演示:“别乱揉,往这个方向轻轻用力,回去让你的宫女替你冷帕子敷一下,最多红一天。”
元衿现在的手腕本来就细白,被他刚才这么一用劲,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红了一大片。
刚才的那点理解,瞬间烟消云散,忍不住就要怼他。
“我还得谢谢你了?”
舜安彦别过头,“对不起。”再无第二句。
元衿敲了敲桌子,刚才在抄的佛经都震了震,“除了对不起,你就没了?”
舜安彦闭了闭眼,带了点沉痛说:“我罪过重,害你受苦,刚才所说句句真心,五公主以后有要求尽管吩咐。”
“你想偿还罪过?”
“是。”
“那你先说说,之前一个月是不是躲着我?怕我揭穿你?”
“是,我瞧你作为公主,活得还算轻松自在,便想以后作为臣子也能帮你,就不必被你……”
舜安彦咳了声,“就不必被你当面呼来喝去了。”
元衿定睛瞧了这个站得笔直的人好一会儿,暗道好家伙。
刚刚几句话,他竟然说出了股忍辱负重的味道。
元衿指着他说:“这也叫想偿还罪过?我看你就是逃避!”
舜安彦张了张嘴,还不待他说什么,元衿如连珠炮似地一句句甩他脸上。
“你别给我找借口,别说我穿成什么公主就幸福了。这里是人过的日子吗?夏天没空调没冰激凌,冬天没暖气没羽绒服,成天在宫里园子里的一亩三尺地里看着那么几十号人斗来斗去,我元家当初后花园都比我在宁寿宫的院子大呢!”
想到刚穿来的苦日子,元衿就气血上涌。
“若不是我机灵,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受苦,连个去马场玩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你也别说能去马场玩有多高兴,我那是没得选。本来,本来现在这个日子,我应该在新疆开板滑雪,再过两个月我就该飞去新西兰晒日光浴了!现在呢?”
元衿扯扯自己的衣袖,因为体寒虚冷没有恒温暖气,她每日把自己裹得和个圆子般厚实。
“我天天穿这些玩意儿,没有比基尼没有高定没有裙子没有高跟鞋,连首饰上的宝石都没切割过没火彩。这群人也不知道什么审美,非得往衣服里掺金线,膈得我皮肤疼,我刚来那一个月,枕头硬的我连睡都睡不着。”
舜安彦伸手比了个压低的手势,“你轻一点,小心别人听见。你以后要无聊,我替你找乐子,至于料子我替你找,我替你订做。”
“轻点有用吗?你找什么乐子?你能把我院子里的荷花池变成游泳池吗?我整个夏天看那几朵荷花都快看吐了,你能把我瞬移到杭州还是苏州?”元衿越想越气,积压了大半年的委屈直冲而出,“你都别说苏杭了,你给我移个新园子我今儿都能饶过你!你能吗?我连畅春园都有大半的地方去不了,每天想走满一万步还要重复两遍东堤。”
舜安彦低声说:“下次,下次请你去佟园玩。”
“呸,你有本事找个出这里十里的地吗?鄢少爷,我打出生都没受过这么大委屈,你不是罪过深重,你是罪无可赦,你自己说说你怎么补偿,怎么悔过?”
她含着泪又想到现在是深秋,更是痛苦。
“我的巴黎时装周大秀,我都没法和人抢高定抢珠宝了。嘉德秋拍也没了,我的字画古玩一个都买不了了。”
舜安彦道:“字画古玩这时代更多,我替你找。”
元衿双手拍了拍桌子愤怒道:“那你只有中国部分,今年秋天香港要拍两幅莫奈一副毕加索,你能给我搞回来?就算是中国部分,张大千呢?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