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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戳穿我们母女的背脊。”黄萍燕又叹气,“平时楼上楼下帮几个小忙就算了,涉及钱银,亲戚也没情面可讲,不要指望外人。”

    张欣园望见黄萍燕贴满膏药的肩窝,眼眶一红,“那我不读了。”

    “有书不念,你想去做什么?”

    “我去打工。”

    “中七毕业,你能做什么?连个大学证都没有,谁会要你?”

    “我也可以去卖酒,赚到钱就行。”

    黄萍燕听见这种话,气得破口大骂,“你是不是见人家穿新衫拎新手袋,你也羡慕,也想趁嫩去卖啊?!做女人能这么下贱吗,我是这样教你的?白养你了!”

    “我没这样想过!”

    夜里,屋内只有一双母女,在房间客厅各自低泣。

    叹息无人可闻。

    程真只望了一眼张欣园瘦削的背影,又匆匆收回视线。她踱步下楼,穿堂风打在腿上,有些料峭寒意。

    2001年,迎春花未开。

    千禧年盛传的计算机【千年虫】,雷声大雨点小,因跨世纪而不适用的“十进制”,在幻想中毁灭地球,又在幻想中消匿于世。

    新的一年,港人照样鼓励自己,样样都要做到至top。好大口气,于是楼价也跻身全国至top——

    首都朝阳东叁环二居,600呎总价30万人民币;

    红港东区临海屋苑2房1浴,同样600呎,总价200万港币。

    1比1.06的汇率,21世纪,这里没有无产阶级。

    全因按揭尾款凑不齐,丧失卖掉那套房的资格,背负一世。业主?孽主?港人至今分不清楚,广东话九声六调,难怪成不了国语。

    怕讲完会有误会。

    双手收拢衣领,不善厨艺的程真要先找个地方解决晚饭。

    拐一个弯,穿堂风停了。她扯一扯衣摆下沿,把布料捋得平整,走到铭记档口。扬眼轻轻一扫,铺内挤满街坊四邻,吵得似立法会在争论动议。

    “咦?阿真来啦。”谢莹莹早就瞄见来人,直接迎上,口吻似深闺好友般亲热,“还是例牌吧?”

    程真点头,在外摆位置坐下。

    这次没有孕妇打扰,她悠然自得叹完一整支烟。

    工作场所的光堪比阎王殿,化不化妆无人能辨。她习惯不着脂粉,凭些许年龄优势,晕黄路灯在脸颊细细绒毛上探照,被烟雾一遮,有了迷离美感。

    她确实比以前漂亮不少。

    果然人靠衣装。

    陈娇儿媳倪婉君,冷冷站在收银台,拿一双大眼,斜斜乜着谢莹莹满脸讨好地捧上一碗烧鹅濑。她靠子宫争气,一索得男,把谢家唯一命脉紧握在手,没人敢对她这个失业游民摆脸色。老公叁催四请,才拖足大半个月说来铭记帮忙。

    争家产要趁早。

    来的第二日,便把那个一直雇用的长工开除。

    陈娇发火,“伟叔一向勤力过人,你炒了他,你来做吗?”

    倪婉君长指一点,冲谢莹莹背影示意,“有她就行啦,现在打糊都是机器打的。老爷(家公)负责压粉漏粉还有斩料,她就负责将粉浸一道冻水,过冷河而已,多简单。”

    “那你做什么啊?”

    “奶奶(家婆),这个月的账簿数目我看过了,有些地方对不上,怕是有人敲穿柜筒底,拿了不少钱。我以前做会计的,收银盘点我来帮你。”

    言下之意,洗碗摘菜,收拾残羹落回陈娇头上。

    她正想反驳,倪婉君把自己老公抬出来。亲生儿子在电话里语气不耐,“阿妈,婉君手腕没力,不能做粗重活的。万一受伤,看病也要花钱,我赚这点钱容易吗?况且店里面事务不分大小,如今做生意要有经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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