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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究里进行设问。

    毕竟人是一个历史性的个体,大部分的决断都和他自身的身份立场,社会关系相关。

    杨婉并不希望他认真地回答。

    但邓瑛却停下了笔,望着笔下图纸认真想了一阵。

    “我的朋友不多,认可的人也不多。不说是刻意为了他们,是到现在,我本身……”

    他说着顿了顿。

    墨汁已经渐渐在笔尖凝滞,他低头将袖子又往上挽了一折,探笔刮墨,“我本身已经无所谓了,所以我想做一些我自己还能做到的事情。我如今担心的是三大殿的工程浩大,涉及账目众多,老师已经归乡,我不知道,这么多年里,我和老师有没有遗漏之处。”

    “如果有呢。”

    杨婉追问。

    邓瑛笑笑,弯腰落笔继续勾画,“那就像你说的,抗着。”

    说完,忽觉脚腕上的伤传来一阵冷痛,他不得不闭眼忍了一会儿,有些自嘲地笑着自问:“不知道抗不抗得过去。”

    “能的。”

    邓瑛侧身绕过杨婉的背,去拿她手边的镇纸,接着问她:“你怎么知道。”

    怎么告诉邓瑛呢?

    因为贞宁十二年的春天在历史上风平浪静,一片空白。

    司礼监仍然如日中天,内阁无波澜,杨伦,白焕,白玉阳这些人也没有经历任何的官场沉浮,所以,根据现有的情势,在这一段空白背后,邓瑛做了什么选择其实并不难推测。

    杨婉事后在记这一段笔记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点不忍下笔。

    她可以记得比较简单。

    比如:贞宁十二年春,邓瑛受审刑部,掩盖琉璃厂案。

    这样就够了。

    历史研究首先需要的是史实,其次才是人性。

    但她在纸上写完这一段话后,却觉得它的内涵远不够完整 。

    “姨母。”

    杨婉在灯下闻声抬头。

    月色清亮,扇门一开,各色花香就散了进来。

    易琅跑到她身边,“母妃呢。”

    杨婉搁笔搂住他,“娘娘吃了药刚睡下了。”

    “哦……”

    易琅忙放低了声音。

    杨婉抬起头,问跟着他过来的内侍,“怎么这么晚。”

    内侍应道:“是,今日殿下温书温得久了一些。”

    “行。”

    杨婉牵着易琅站起身,“你们下去歇吧。

    内侍们躬身退出内殿,易琅便趴在桌边看杨婉翻开的笔记。

    “姨母,你也在温书吗?”

    杨婉抱他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是啊。”

    易琅仰起头,“姨母是女人,为什么也读书读这么晚。”

    这话还挺有意思的,杨婉甚至有点忍不住想破戒,给这小娃娃洗脑。

    隔了太过久远的年代,这孩子应该永远想不到,六百年以后,特权阶级全部消失,会有一堆女孩子跟他们一样冲杀在高考一线,然后一路杀进过去常年被他们操控的领域,和他们争抢话语权。

    “那不读书姨母应该做什么呢。”

    “姨母要嫁一个好人。”

    没法说,和二十世纪不一样。

    这还真是当下,她能收到的最真心的祝福。

    杨婉收好笔墨,蹲下身拍了拍易琅腿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沾上的灰。

    “在殿下心里,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

    “为百姓谋福祉的人就是好人。”

    “那什么样的人是坏人呢。”

    “邓颐那样的人就是坏人,他让百姓过得不好。”

    杨婉点了点头,“殿下为什么会这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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