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弦姐儿的婚事定下来,才能叫她死了这份心,不再纠缠谢家公子。”
温芷沅想起谢灵玄马上就是自己的夫君了,不禁朱唇轻轻抿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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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夕来过之后,温初弦一直窝在闺中,为张家调制香料。
在谢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已叫她没脸见人。
如今无论她走到哪里,贵女们都在议论她追求谢灵玄不成的丑事,她成了全长安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有时她被羞辱得厉害了,真要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脸皮太厚了。
谢灵玄,谢灵玄,谢灵玄。
她在火红的薛涛笺上,伴着两行清泪,以唇吻他的名字。
若是他,可以喜欢她。
哪怕只有一日。
有多好?
……
一个月后,人间四月天。
花树堆雪,叶稠荫翠。
太后娘娘在西山的九宴山庄办了一场诗会,遍邀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家,暗中为少帝留意未来皇后的人选。
如此盛会,汇集了不少青年才俊,谢灵玄自然也在。
温芷沁极力劝温初弦也去,说是一家子姐妹,缺了谁都不好。
温初弦并不想去,她晓得温芷沁不是真心邀请她,只是想看她笑话,和那些贵女们一起揶揄她罢了。
最终她还是去了。
温家三姐妹,全部到齐。
太后娘娘办的盛会,热闹喜庆,盛况非凡,自不必说。
谢灵玄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根本不用找,就可以轻轻易易地望见他的身影。
温初弦穿了身素色的衣衫,远远望见了他,默默地避开。
一贵女揶揄道,“谢公子就在那里,温小姐还不冲过去跪舔?”
众人哄堂大笑。
全长安都知道温初弦爱谢灵玄快爱疯了。
温初弦脸有菜色,有了上次在谢家的教训,她早已不敢再在谢灵玄面前抛头露面了。
诗会处处皆是热闹,唯有溪水边僻静少有人来,她便躲到溪边去,独自一人呆着。
溪水明澈如镜,偶尔可以倒映拱桥上人来人往的影子。
越是避着谁,越是看见谁。
从溪水的反光中,谢灵玄和温芷沅并肩走上拱桥。
温芷沅羞涩,轻轻趴在拱桥上,谢灵玄就伫立在她背后。
清风吹过,饶是水波把他们的光影打得七零八落,还是能看见他们挨得极近。
原来他对别人也是温柔的。
温初弦将溪水搅乱,狼狈地离开。
妒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四月的风也好生得寒人,刀刀割在泪痕上,吹得人生疼。
这厢温芷沁正和几个贵女在竹林间饮甜酒,见了温初弦,便唤她过来坐。
“你看见我大姊姊了吗?”
温初弦拢了拢头发,垂下双眸,“没有。”
她本生得秀丽可爱,此时髻发蓬松撑开,如花轻体,坐在众人之中,饶是素衣简髻,也无法令人忽视。
甫一坐下,一陌生的公子便凑到她面前,“小姐唤作什么名字?”
男人眉眼弯弯,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脂粉味,领口也没扣好。
温初弦回避,“姓温,闺名不敢擅称。”
那男人压低了声线,“什么不敢擅称,小姐大名早已名满长安。听说小姐对谢相穷追不舍,百般的温柔小意,怎么到了我这儿闺名就不敢擅称了?”
一边说,攀上了温初弦白嫩的手臂,“……我可以也拉拉小姐的手吗?”
温初弦如浑身电击,激灵一下就把手抽回去,险些给那人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