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历久弥新嘛,咱们呢是处得越久情分越深,也是理所应当的!”
敏若嘴角轻抽两下,“这词……用得真妙啊。”
下次不要用了。
黛澜不与她们俩闹了,仍垂眸去看手中的书。书芳好奇敏若究竟是有什么事,但也耐得住性子,随口与敏若扯着胤礼他们回京之后她要不要回府去住的事,二人交谈间,外间有婢女入内来通传:“老庄头到了,娘娘。”
敏若吩咐:“叫他进来。”
兰齐虽是兰杜的弟弟,但如今年岁也不轻了,已做了曾祖父的人,发须皆白,年轻时身形再挺拔,如今也大不如就了,只眼光仍旧清明,看得出几分年轻时的清正精明。
敏若在他行礼前先免了他的礼,随口与他道几句家常,方说起正事来。
“我今儿请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说。这事本来不难,兰通也能办,但我怕他听了后心里没底,乱猜乱想反而误了事,因而想着还是与你说。”敏若温声道。
兰齐连忙道:“您吩咐。”
“共事两件事,第一,要梳理一下我名下所有的田产地亩——给我一个统计的总数与具体地点、多少的细则出来,这事不难,你叫兰通办也成,第二件还是得你来。”敏若说罢,兰齐愈发郑重起来。
敏若抬手往窗外后头的方向稍稍一指,道:“凡我名下地产上,如那边的情况的人,都要总结梳理出来。这些年他们付的租子,当年我曾叫你单独列一本账,你可记得?”
兰齐忙道:“记着,兰通上来后,我怕他办事不力,那本账还是我亲自来记,他只打下手。收上来的所有地租前也都兑了银子收好,无论什么事都没动一分一厘。”
敏若笑了笑,道:“将那些账和封存的银钱都取出来吧,到了快要用上的时候了。”
兰齐呼吸微微一滞,回过神来连忙答应,道:“今晚之前我必将账目与银钱都核对清楚送来。”
“倒也不必这么急。”敏若有些好笑,不过兰齐能应得如此干脆,就说明这一块的账目是真的没问题,虽早知道兰齐的可靠,她心中还是不禁有几分欣慰,道:“这些年,处处都多劳你了。全依仗你,我才省了许多心。”
兰齐忙起身回道:“能为您效力,是我等毕生之福。”
类似的话敏若这几年听了许多,此刻却忽生出一些感慨。
世人总讲究御下之道,敏若前世混迹宫廷,似乎也悟道不少所谓的“御下之术”,但今生几十年下来,她觉得,所谓御下之道,也无法五分套路五分用心罢了。
光是用心没有套路不一定留得住人心,只有套路而没有心,也注定不得人心。
这与其说是御下之术,不如说是人与人相处之道,只是分套路与心的占比不同罢了。
兰芳从前没从敏若口中听过类似于她今日吩咐的事,因而此刻蹙眉沉思,还有些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