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巷残花
那人慵懒的躺倒在云衾锦榻中,半遮半掩。发簪墨梅,眼尾迤逦,面容清艳绝伦,虽是惨白羸弱却难掩眉宇间风流仪态……</p>
一娇弱的男童捧着暖水炉轻脚走了进来,他怯怯的扫了一眼床榻下边沾了黄泥的芙蓉靴。然后跪在地上孝敬上香炉,双手举过头顶却将头低的更低。</p>
“公子……”</p>
文睿儿从梦幻中觉醒,低手抄过暖炉抱在怀里,眼神却依旧迷离。</p>
“吃得好,住的还习惯吗?以后见了我不要下跪了,都是父母生养的孩儿……”</p>
那男童将身子整个匍匐下去,终究还是个孩子吧。恬静的嗓音中夹杂着哭音,“谢公子救命之恩……”</p>
他不断的磕头点地整个身体娇弱的在颤抖。</p>
文睿儿将颈部放好微微仰靠着阖了眼,“下去吧。”</p>
男童爬了起来低眉顺眼的走了出去,然后又将留下一屋子的慵懒气息。</p>
这男童之前被叫做蛮儿,文睿儿是在巷子深处发现他的……</p>
这是都城有名的二爷巷,各家门前皆半掩珠帘,天气好的时候就有美人坐在门口等客。天冷了,生意虽差了好多,但是依旧有老顾客盈门。</p>
屋内大都简陋,不过一张床,一张还算干净的抹布,狭窄的连消遣喝茶的地方都没有。老顾客进门便开始解衣裳襟子,美人们将赤裸的身体平铺在硬床上。无前奏的,她急不可耐的进入了他,然后开始猛烈的撞击和索取。</p>
一具疲软的身子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可以接待十个、八个客人。往往都是前一个客人脚跟走,排队的客人便抬脚进来了。</p>
他们吃药,吃那种副作用很大的药。这种药会使他们丧失终身做父亲的权利和年仅二十多岁便消香玉陨的早丧。</p>
他们这些人也多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儿,从记事开始便生长在二爷巷了。年纪小的时候被人呼来喝去摸来摸去过过嘴瘾,年纪稍大一点便开始吃药接客了。</p>
其实赚的也不多,生意好的赚个十文八文,生意不好便会被老板骂做赔钱货。也有年老色衰再无利用价值被从勾栏院赶出来的,也在这里落了根。好在自己做了老板,只是也象种地靠天靠收成过日子,没有点老道的手腕那可怎么活?</p>
二爷巷由来已久,那是个靡烂之地。女皇也不知换了多少任了,幼儿亦长成老成的男子。只是二爷巷的美人不关心谁当了皇帝,只是白目的活着。二爷巷的生老病死也寻常了些,被折磨死去的男儿,赔偿给老板十几两银子也算息事宁人。官府也曾三令五申严查二爷巷但是止不住春风吹又生啊。</p>
朝廷也曾发给孤寡鳏独的男儿微薄的抚养金,但是饮鸠止渴又能有多大的用处?这些在社会最底层见不得光的男子除了出卖身体赚些小钱又能如何?</p>
乡野有大人吓唬不听话孝子的话:“再哭,就把你扔到二爷巷去……”</p>
二爷巷的渊源太久了,她奶奶的奶奶的奶奶都没有骗孝说,扔去喂狼了!</p>
蛮儿就是在这种地方被摸大的,他知道只要脱光了在床上哼哼便会有饭吃。他还没有到有感觉的年纪,他的英奇哥哥、晚落哥哥躺在床上死去活来的时候他默默记在心里,以作为学习备他日所用。</p>
他的身体有时候被摸得红肿以至于发青发紫,他咬着牙忍着。深夜里涂上廉价的药膏第二日还得强颜欢笑。他记得他没有八岁也有九岁了吧?再过个两年他也要不停地吃药不停的被女尊主们……</p>
蛮儿不能够力赚银子,但能够被当作买一送一的添头。在哥哥们奋勇善战排不到跟前的时候就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