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
取?」
「李君,你看这头,是负心贼之头;这心,是包藏奸邪的祸心;这舌,是烂翻波涛之舌;这口,是专吐污秽之口。这人世间的肮脏物要他何用?我十年始得此,断不相饶,枭首挖心,好不痛快!」虬髯翁说罢,他连饮三盅,一边大嚼羊肉,一边举刀剁肉直往蹇驴扔去。只是那蹇驴并不吃它。
红拂看得目瞪口呆,李靖感叹地说:「在下一向倾慕足下的英雄豪气。」
虬髯翁抹了抹胡须,说:「李君差矣,我并非值得追随者,观李君仪态轩昂,是一伟丈夫也,不知将投奔何处?」
「将奔太原李渊父子。」
虬髯翁点头赞道:「人言:「良臣择主而事,好鸟择木而栖。」此意甚好。」
这时,红拂因见血腥,不禁胸塞欲呕,连忙告罪请退,进房休息。虬髯翁看着她窈窕的背影,说:「李君贫士,何能获此绝色美人?」
「实不相瞒,她原是西京留守杨司徒家侍妾,只因……」李靖将其中来龙去脉细说了一番。
虬髯翁说:「李君携此佳人,何能舒展?」
「正为此事犯愁。」
「此事不难,我今可助你!」虬髯翁再饮一盅,说:「你夫妻重返京师,三日后午时,在汾阳桥相候,有人来领两位赴一居所,将她作一安顿。」说罢起身拱手,牵过蹇驴,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红拂从窗棂急喊道:「张兄留步,何去之匆匆?」
「回见,回见,哈哈……!」客舍外留下了一串朗朗的笑声。
四
李靖偕红拂即返西京,三日后来到汾阳桥。
汾阳桥头,有一道童朝远处观望,当他见到一骑高头大马上,一位英俊男子拥着一位妙龄女郎,女郎手持红拂尘,知道这便是虬髯翁的客人,立即过来招呼。搭话后,小道童引领他俩穿街走巷,过小桥幽径,来到一座小院前。开柴扉,进屋一看,却是一处清静雅致的居室。
几位道姑模样的女子前来说:「这武陵坊内的居宅,是虬髯翁买下的墅馆,由我等看守,昨日他吩咐我们迎候他的义妹红拂姑娘来居,我们正在此相候。」于是,一行人引着他夫妇观看了居室庭院。
午后,男女侍者忙着设宴为他两人洗尘接风。李靖与红拂便对酌起来,酒过三巡,红拂舒心如意地说:「李郎,我今已作安顿,明日你即可启程。今我敬你一杯,望君不自弃,建功立业,红拂在此候你佳音。为表我心,胡诌一曲,且让我为你歌舞一番。」说罢,红拂离席,稍加修饰,扬起红拂尘,翩然起舞。
这幽静的墅馆里,传出了稀有的歌声:「滚滚征程,重重离思,迢逐去程无际。无奈萦萦燕西飞,伯劳东去。教人心折临歧。只怕萧条虚绣户。难打发,门掩梨抱夜雨时……」
这几句,把个铁打的男子汉李靖心里唱得酸酸的,他痛饮一盅后,说:「我也为妳献一支《梁鼓角横吹曲》如何?」说罢,起身舞剑,寒光四射,他唱道:「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蹀座吹长笛,愁杀行客儿。」这样吟诗赋词,饮酒话别,直到夜阑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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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红拂默默不语地为李靖打点行装,凄凄惋惋地看着,分手的时刻逐渐接近。
哪知一天过去了,及至临寝前,李靖却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红拂见状,正色说:「李郎为读书之人,你可知有句话是哪位古人所言吗?」
「什么话?」
「「行也!怀与安,实败名。」意思是:走吧,启程吧!怀其所爱,安其所居,足以败坏功名。」
李靖答道:「知道!只是一时想不起是哪位古人说的。」
红拂叹道:「唉!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