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不时地伸颈往小灵杰家的方向瞄，路上除了风掀起的枯叶，什么也没有。他们不知道头儿是被啥麻烦事儿拖住了后腿，竟然会姗姗来迟。当然，他们的头儿就是家里偷肉耽误了时间没有及时赶到的小灵杰。

    小灵杰怎么会成了他们的头儿呢？说来话长，小灵杰自小给人的感觉就不是特别沉稳，像个小猴崽子似的，爬高上低，蹿上蹦下，这种小孩有优点，碰见什么人都不会胆怯脸红，有一般子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势。但也有缺点，农村所说的quot;露头椽子肯糟quot;，读书人说的quot;沙堆于岸，水必湍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quot;，遇着有什么事别的人不敢干时，应声而出拍着胸脯自告奋勇的总是他，时候长了，人家遇到个什么特别调皮捣蛋的事儿，第一个考虑的肯定是他。

    因为别的人没有这个胆量，小灵杰虽然出于对老爹拳头的惧怯，也没有干过几件足以让人骂街的坏事儿，只是送上门来试探着告他状的人确实不少，诸如东家的老母鸡刚下过蛋，还扎篷着翅膀quot;咯咯quot;叫着，进鸡窝一找蛋已经没了，再一看，靠近鸡窝的一面篱笆上给钻了个只能容小孩子进出的洞，东家的大妈根本就不考虑，冲西边的李家就吆喝上了。

    quot;哎，我说李大娘，你们家小灵杰在家吗？quot;

    quot;没在呀，找他有什么事吗？哎，这小子整天吃了饭家就没了影，谁晓得疯到哪儿了。quot;

    东家的大妈下面的话顺理成章就接上了，好像那是天经地义。

    quot;我们家老母鸡刚下的蛋，花花眼儿就不见了，想问一下小灵杰是不是知道谁拿去了。quot;

    再比如西家的菜园地，刚刚下力气平整好，回头拿家什菜种准备往里种。折回来一看，地里已经踩成一块铁板了，估计一开山镐下去能冒一溜火星，开山镐还得崩个大口，别说种菜，连铁树种子埋下去也钻不出来。种菜的一检查，地里踩的脚印没有一个是大人的，种菜的不再翻地，家什一收直接就往胡胡李家里走，进门二话不说先瞅小灵杰在不在家，他这么瞅地猫似地东西一望，李老太太肚里就开始敲小鼓，quot;哎，我说老刘头啊！你有什么事吗？quot;

    quot;我找小灵杰问他个事，看他愿不愿意帮他大伯这个忙？quot;

    老太太一听心里挺高兴，心说原来这个不是找碴儿的，是用着我家那个小鬼头啦！老太太于是把一脸戒备换成笑模样儿，语气骤然也高了三分：

    quot;我说老刘头呀！你有啥事就说吧！回头我告诉他，一定能成。quot;

    老刘头仍然不紧不慢，斯斯文文地说：

    quot;我们家准备明年开春盖房子，准备先打个招呼，让你们家灵杰到时候帮忙砸地基。quot;

    老太太这下就掉五里云雾里去了，心想那小鬼头除了爬个树下个河逮个田鼠偷个鸡蛋的事儿干过，还没听说过能帮人砸地基呢？那可是重活呀！得要四五个一身横肉的汉子用绳子架着个好几百斤重的石碌碡，一齐憋足了劲抬起来再往下砸，再铁的人砸上半天也得累得歇上几日几夜才缓得过劲儿！那小鬼头怎么可能会干这个，莫不是听错了吧！

    老太太还真实在，自己觉得不可信还不晓得别人是在弄个坑儿让她往里跳，还再追问：

    quot;哎，老刘头，那么大个的石碌碡，大人还怕弄不动呢？

    他一个三四岁的小毛孩子，怎么能成，你不是找错人了吧？quot;

    老刘头满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也斩钉截铁：

    quot;没错，我找的就是他，石碌碡他是抬不动，但他可以用脚，用脚去踩！quot;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