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慕克的贫乏与丹·布朗的富有
你往何处去》,一本是瑞士作家赫尔曼·海塞的《纳尔齐斯和歌德蒙德》,两位作家都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第三本出自西藏的《伟大的医圣宇妥·云丹贡布传记》,此书其实就是一部纪实小说。我们从中可以看到西藏人的信仰写作是多么自然天成,那种天衣无缝地把自然、宗教、科学、人生以及历史和现实交融在一起的能力,在世界上绝无仅有。它体现了一种把灵魂与肉体、自然与人文、世俗与宗教浑然于一个头脑、一种情感的魔幻式写作姿态。
行文至此我想提到给我带来极大阅读快感的丹·布朗,尤其是他的和。丹·布朗在作品中和我们探讨了关于宗教与艺术、宗教与科学、无神与有神、思想与实践、信仰与专制、罪恶与人性等问题,这些问题困扰了人类几千年,始终都处在人类的精神前沿而成了每一个普通人无法回避的心灵话题,它既是本源的又是终极的,既是高深的又是浅显的。丹·布朗娴熟地运用了一种为更多读者喜闻乐见的手法,也就是小说的悬念推进法,富有魔力地让我们在情节的发展和人物的命运中毫不吝啬地投入了全部兴趣,然后再去思考。我们发现本源就是终极、世俗就是宗教、浅显就是高深、故事就是思想、人物就是主题。丹·布朗把感性发挥到了极致,用来承载他超凡脱俗的理性世界。他的成功是把思想嫁给小说的成功。他又一次告诉我们,纯技术的好小说是不存在的,泛滥成灾的纯技术的小说都是糟糕的小说。
大家都说现在是娱乐时代,但很少有人知道真正以坚顽的生命力流行天下、穿越时空的却不是娱乐,而是思想。丹·布朗的流行是思想的流行,不是悬疑色彩、惊悚手段的流行。不管你是认可还是反感,是接受还是批判,他对时间和人心都有着很强的穿透力。相比之下,以叙述技巧见长的帕慕克就有些相形见绌了。技巧让帕慕克贫乏,思想让丹·布朗富有,小说的世界里最容易淘汰的就是新颖的技巧,而永远不会过时的恰恰就是被当下的许多作家和读者弃如敝屣的心灵的表达和思想的穿越。
好在现在的流行阅读百分之八十是偶像阅读,当诺贝尔文学奖已然在世界范围内成为文学标杆的时候,帕慕克就成了倾倒在河床里的水,无论是什么水,他都会顺势往前走,而且是以偶像的姿态大步往前走——帕慕克还会流行。更何况帕慕克还有其他作品,也许他的另一些作品能让他在丹·布朗面前高出一头,能继续坚定我对诺贝尔文学奖的信心,能支持我多少有点苛求的文学标准。